到柴朗提起那顶花轿,陆望脸上露出不悦的神色,淡淡道,“那顶花轿,早已被饶尚书那天踹得稀巴烂,连轿帘也一把扯了下来。这样一顶破轿子,饶府也说是我们送去的嫁妆,不由分说,一齐送了回来。”
“哦!”柴朗若有所思,说道,“那这顶轿子,现在还在府上吗?”饶士诠给他的命令十分明确,要搜查那顶曾经将飞花送往饶府的轿子。虽然柴朗觉得找一顶破轿子,于事无补,但是对于饶士诠的命令,他还是必须坚决执行。
陆望拧着眉头,轻声说道,“这个我还真不是特别清楚。待我喊管家来问一问。陆宽!”陆宽一路小跑,拎着衣角,气喘吁吁地到了陆望跟前。
“你干什么去了?没看到这里有贵客吗!”陆望有些不满地说道。见主人有些发火,陆宽连忙擦着头上的汗,解释道,“刚才厨房里拉柴火,厨头跟拉柴的吵起嘴来。拉柴火的便发怒,转身把柴火拉走了。现在厨下没有柴火烧,又在那儿叫唤呢。”
“真是不成体统!”陆望呵斥道,“这些下人你也要多管教些才好。成日里拌嘴打架,没个正形。下次再有这样偷奸耍滑的,直接撵出去,永不录用!”
“是!少爷教训的是!我平日太疏于管教,这些人才会顺杆子往上爬,越发无法无天起来。”陆宽唯唯诺诺地应着。
“柴尚书来我们府上,问起了那天飞花坐的那顶花轿。我记得后来饶家送回来了。你搁在哪儿了?快带柴尚书去瞧瞧。”陆望正色问道。
陆宽听到那顶花轿,面有难色,说道,“那顶花轿,我们本来不要的。饶管家硬说这是嫁妆,要塞回给我们。那破轿子,轿帘也没有,踹得不成样子,下人看着都嫌弃。我们府里根本没地方摆。我便让下人拆了当柴火烧,就是现在厨下用的。”
“拆了?”柴朗皱着眉,“这么说,都没法再检查了?”
“那破轿子放街上,都没理。还检查什么啊!白白花了府里的银子,造的漂漂亮亮的,送回来却是这副鬼样子,白白糟践了。”陆宽不满地嘟囔着,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哎呀,这可真是不凑巧啊。”柴朗摸着下巴,装出一副惋惜的样子。“本来嘛,这也没什么可检查的,不过是例行公事而已,我们见一见也就完了。”
陆望点头道,“谨慎些总是好的。我们也巴望着,这离奇的失踪案能查个水落石出,也免得别人往我们身上泼脏水,还让饶尚书误会我们。本来是好心,要让飞花风风光光出嫁,没想到居然弄成这个样子。也是枉费了我一片苦心。”
“谁能想到呢!这飞花也不是长了翅膀,怎么就不见了呢!”柴朗也跟着叹气,说道,“饶相爷硬是不信这个邪,要我们把花轿翻个底朝天。既然已经拆了,那我们就回去复命了。”
陆望眼睛滴溜溜一转,拦住了柴朗,说道,“慢着,柴尚书。既然来了,也不能让你空跑一趟。陆宽,你且带柴尚书去后厨看看。虽然轿子拆了,但一时间也未见得烧完了。兴许还有剩下的。”
“那柴尚书,请随我来吧。”陆宽便带着柴朗往后厨走去。陆望将贺怀远叫了过来,轻声吩咐道,“告密飞花露面的那个人,去查清他的底细。”贺怀远应声而去。
柴朗跟着离开来到陆府的后厨,果然院子里一片狼藉,掉落了几根干柴,地上还有大车的车辙。看来,这里刚才来了一辆拉柴的大车,然后又走了。
厨头正站在院中,踢着一根干柴,嘴里骂骂咧咧道,“好你个拉柴的,居然敢跟老子拌嘴,真是太岁头上动土。下次,你休想爷爷买你一根柴。”
“还在这里磨洋工!”陆宽见了厨头,一脸不悦,骂道,“怪不得少爷说我呢,平日里对你们太给脸了。结果都是些上不得台盘的东西,正事不做,反倒要误事。”
见陆宽发了活,厨头才慢吞吞地挪了过来,还歪着头,一脸不服气的样子。陆宽说道,“这是刑部尚书柴老爷。有件事要问你,上回拆了的花轿,剩下的架子放在哪里?”
厨头懒洋洋地看了一眼柴朗,说道,“陆管家,您老忘性真大。不是您老让我把那些破烂架子拿去当柴火烧吗?那东西可真不好烧。偏生今天拉柴火的和我吵了一架,居然把满车柴火拉走了,弄得厨下没有柴火烧。这事您老刚才在厨下,也是知道的。”
“那轿子拆下来的架子,都烧完了吗?”柴朗问道。其实,他也没指望能从这里发现什么。轿子就这么大,又没有能藏人的地方。掀开轿帘,一目了然。
在饶府,掀开轿帘的那一刹那,那么多双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