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个关若飞!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柴朗见审讯毫无进展,破口大骂,拍案而起。在内阁三位阁员面前,他也要极力表现。饶士诠暗中也嘱咐他,要尽量撬开他的嘴。现在他便上窜下跳,尽情表演,张牙舞爪地要逼关若飞开口。
这一套对关若飞毫无用处。作为一个身经百战、出生入死的将领,他早已把自己的生命看淡。抛头颅洒热血,只不过是眨眨眼的事。脑袋掉了,也不过是个碗大的疤。这一生,能为国而死,也就无憾了。柴朗这虚张声势的恐吓,只是让他觉得可笑。
柴朗大骂一通,关若飞不但毫无反应,而且脑袋一歪,似乎还在眯着眼睛睡觉,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柴朗嘴巴都要气歪了,吹胡子瞪眼,叉着腰,指着关若飞说道,“姓关的,看来不用大刑,你是不会招的。诸位大人,我看,用刑吧!”
饶士诠点点头,捋着胡子,“对这样的人,看来不能不用刑。上刑吧!”陆望和贺怀远知道这是不可避免的,如果现在出言阻止,不但会招到强力反对,还会引起各方怀疑。既然进了这个兵部的审讯室,没有不受刑的道理。
陆望点了点头,看着贺怀远。虽然心中万分难受,贺怀远也只好忍住,扬手说道,“来人,上刑!”
刑具被轮流用在关若飞身上。烧红的烙铁,沾满辣椒水的皮鞭,血迹斑斑的夹棍。。每一样刑具上,都沾过无数冤魂的鲜血,见证过无数痛苦的呻吟和叫喊。
数番大刑过后,关若飞身上刚结痂的伤口又爆开了,嫩肉翻卷出来,触目惊心。浑身上下,又多出了许多道深刻的伤痕。有烫伤、鞭伤、刀伤,还有骨头断裂的内伤。
令人意外的是,从始至终,关若飞一声不哼,连一丝痛苦的呻吟都没有,更别说是求饶交待了。
关若飞浑身像被烈火灼烧一样,无一处不是剧烈疼痛,生不如死。他咬着牙,勉强抬起眼皮,嘴角牵动着肌肉,露出一丝骄傲的微笑。
一个人缓缓走到他面前,抬起他的下巴,温热的气息吐在他脸上,“关若飞,你招认了吧。也少受一点活罪。”
熟悉的气息,熟悉的声音。是他!是陆望。就算化成灰,关若飞也认得出他的声音。原来当时来天牢里看自己的,就是他。
啪!关若飞用尽浑身的力气,从沾满鲜血的嘴里,狠狠朝来人面上吐出一口血痰。他咬牙切齿地骂道,“陆望,你这个狗贼!是我瞎了眼,看错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