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雀见这个素昧平生的客人,居然一语道破自己的阴私,脸色吓得煞白。她与柴朗来往多年,确实生下了孩子。
只是,柴朗十分惧内,也是靠着老婆才能发家的。他老婆是当朝内阁首辅饶士诠的侄女,性子极为凶悍,决不允许他带女人进门,更别提孩子了。所以,金雀也只能躲在这暖红轩。而那个孩子,多年前也偷偷送走。
虽然柴朗是刑部尚书,只是现在被这个年青的客人用尖刀胁迫着,金雀想呼救也没有办法。好汉不吃眼前亏。金雀也只能低头认栽了。毕竟,小命要是没了,那就算守住了这个秘密,对金雀本人来说,也是无济于事。
“好汉,你先把刀放下。我马上交待。”金雀出声求饶。
陆望冷笑一声,把尖刀从金雀的喉管处拿下,移到了她的腰侧,一手牢牢拽住金雀的胳膊,让她动弹不得。“我现在的刀,就在你的腰上。要是乱动一下,你死得更快。”陆望用宽大的袖管遮住尖刀。看上去,就像他和金雀紧紧搂在一起似的。
金雀这样的风尘女子,最为惜命。听了这话,哪里敢不听从!她抖抖索索地说道,“好汉,你放心。我马上就带你去找千秋。”
在陆望的胁迫下,金雀和陆望一行离开了暖红轩。熊公公见了这两人如胶似漆地搂在一起,还声称要出去过夜,不禁连连称奇。“连金雀这样的半老徐娘,居然还能走桃花运,钓到这样一条大鱼!这小年青真是瞎了眼了!土包子,没见识。”
出了暖红轩,走到附近的一条暗巷里,三人胁迫着金雀,一起登上了九星门准备好的马车。
“柴千秋,就住在京郊吧?”陆望淡淡地问道。金雀更为吃惊,说道,“好汉,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陆望沉思说道,“别废话,现在带我们过去。”
金雀不敢多嘴,连连点头。她说了个地址,陆望一听,叫牛家庄,是京郊的一个村子,离京城不远不近。“走,去牛家庄!”陆望吩咐了车夫,马车便往牛家庄疾驰而去。
玄百里好奇地问道,“少爷,你怎么知道这个柴千秋,住在京郊啊?”被朝云借机封了个校尉后,玄百里也算是个官家人了。像贺怀远和玄千尺一样,陆望也要求玄百里在外人面前,以官衔称呼他。机灵的玄百里见马车里还坐着金雀,便改口称他少爷。
陆望微微一笑,说道,“柴朗这个私生子,是和一个舞女生的。他老婆又是饶士诠侄女,娘家势力很大。柴朗当然不敢养在城里。但是,毕竟是他的亲骨肉,也不可能不管不顾。于是就在京郊选一个不远不近的村子,把私生子放在那儿。隔一段时间,去看一次。”
“怪不得之前,我们的人并没有找到这个柴千秋。”韦朝云恍然大悟道,“时间太短,金雀还来不及去看这个柴千秋,所以他们当然找不到踪迹了。”
“对。”陆望不由得称赞朝云的聪颖。“所以我们要去找金雀,逼她把柴千秋找出来。”
金雀听了他们这一番对话,知道眼前的这个几个人不同凡响,不是庸碌之辈。她哭丧着脸,哀求道,“几位好汉,我孩子是无辜的。求你们去找柴朗吧。我们娘俩身边,也没有多少银子。就算劫了我们,你们也捞不着太多油水的。”
这个烟花女子,把陆望一行当成了劫道的匪徒了。她以为,他们得知了柴朗与她私生孩子的秘密,想要借机劫持,抢夺财物,或者借此敲诈勒索柴朗一大笔钱。但是,看他们的服饰,又像是富家子弟,应该也不缺钱。
金雀真是有些闹糊涂了。她心里叹道,也许,人就是无比的贪心吧。这次,要是能够破财消灾,也就谢天谢地了。她只希望,这个几个人能够高抬贵手,放了她们娘俩的性命。
“放心,我们不会伤害一个孩子。”陆望淡淡说道。“你老老实实的,我们也不会伤害你。”
金雀惶恐地点点头,心里还是充满了不安。陆望心里对这个叫柴千秋的孩子,却油然而生一丝同情。
生母是个舞女,生父是当朝刑部尚书,但柴千秋自己却是个见不得人的私生子,躲在京郊的村子里,等待着父母偶尔的探望。这是怎样的一种人生啊!
就算衣食无忧,恐怕柴千秋也难言幸福。果然,幸福的人生都是相似的,而不幸的人生,各有各的不幸。
自己的人生,也是跌宕起伏,充满了危机与挑战。外人看来,他是高高在上的内阁次辅,位高权重,一派花团锦簇。而实际上,他面临的巨大压力和繁重事务,是普通人难以想象的。
我幸福吗?他问自己。想着在天上的父亲,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