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千秋被陆望等人“绑架”到了这座不起眼的宅子,除了最开始的惊慌,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却丝毫没有感到一丝忧虑。
在牛家庄那座孤零零的宅子里,他一直过着被过度保护的生活。他的生父柴朗,现在虽然已经爬到了刑部尚书的位置上,但却丝毫不敢得罪自己家中那只凶悍的母老虎。
且不说他老婆性情悍妒,就是她这个饶士诠侄女的身份,也是座沉重的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只要他敢有点轻举妄动,他老婆去饶府里哭诉几句,就够他喝一壶了。
在外私自结交的金雀,早年就给他偷偷生下了一个孩子。只是,那个时候刘义豫本人都是个身份敏感的被赶下太子之位的王爷,饶士诠只是刘义豫的府中谋士。柴朗本身也只在京城做个低微的小官。
生下来以后,柴朗也不敢抱回家养着。而金雀做的是歌舞陪酒的生意,自然也不可能在身边养个孩子。所以,这个孩子便成了块“鸡肋”。要扔吧,舍不得;要养吧,挺麻烦。
亏得柴朗脑子活络,灵机一动,便把孩子送到了京郊的一个村子,叫牛家庄。这个村子离城里的距离不远不近。柴朗和金雀出城探望,既不容易被发现,引起怀疑,又不至于舟车劳顿,来去不便。
柴朗雇了几个下人,派一个亲信的老家人在那里照管,把孩子安顿下来。就这样,柴千秋就在牛家庄住了下来。
除了时不时上门来看他的爹妈,陪伴柴千秋的,就只有那一群老妈子和仆人。至于一般的孩童会上的学堂和私塾,柴千秋是从来没有见过的。他对书本的认知,仅限于定期来教授他功课的老先生。这也是柴朗秘密安排,让信得过的人来教柴千秋识两个字。
在这样环境下长大的柴千秋,与他的父亲柴朗截然不同。在他圆溜溜的眼睛里,只见过牛家庄那一小块地方。而柴朗则是个八面玲珑的角色,善于逢迎钻营。只有在心里一块很小的角落,才有柴千秋的位置。这还得是在柴朗有空的时候,才能偶尔想起他来。
所以,当柴千秋在那个深夜,被一群陌生人惊醒,和母亲金雀一起来到这座宅子时,他的第一反应是恐慌。然而,的那个最初的惊慌过去以后,他惊讶地发现,在他来“做客”的这个陌生宅子,有一个年纪与他相仿的少年。
确切地说,那人已经是个高挑俊秀的少年,而柴千秋还只是个十三岁的孩子。当看见一身小男子汉气概的玄百里时,柴千秋既有些害怕,又感到激动。
在牛家庄住了十三年,他还从来没有拥有一个玩伴。他对眉目俊秀的玄百里,有一种天然的好感,想要亲近这个好看的少你那。而玄千里张牙舞爪的训斥,又让他有点不敢靠近。
在得到陆望的允许之后,玄百里同意留下来陪柴千秋。于是,柴千秋过上了有生以来最快乐的一段时光。起床以后,他就开始跟在玄百里屁股后头转,问七问八。
虽然只能在这个小小的宅子里,足不出户,但柴千秋却感到了无穷的乐趣。玄百里比他见过的一切人,都更新鲜,更有趣。这让他感到了无穷的吸引力。
“小哥哥,你怎么跑的那么快啊?可以教教我吗?”看见玄百里身形飘忽,身法极快,柴千秋钦佩不已,感到兴味盎然。等想起了停下来以后,拉着他的袖子,缠着他问来问去。玄百里不肯告诉柴千秋自己的名字,柴千秋便自作主张地叫他“小哥哥”。
玄百里翻了翻白眼,又无聊地翻了两个跟斗,坚定地说道,“不行!”柴千秋又像只小狗一样摇着尾巴跑了过去,兴致勃勃地问道,“为什么不行啊?”
这个柴千秋的脑袋,简直异于常人。玄百里无奈地想着。自己一直在山里长大,已经够土了。没想到柴千秋比自己还像个土包子。
玄百里在青旻山,起码可以漫山遍野地乱跑,而柴千秋,却终日在牛家庄的那个宅子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连村子里都很少去,更别提外面的世界上。
他就像是一只惊慌的小鹿,瞪着一双迷茫的大眼睛,警惕地看着外面的一切。而玄百里,就像是柴千秋掉进海里唯一能抓住的浮木,拼命当成自己的依靠。连玄千里自己也不明白,柴千秋对自己的信任感,到底从而何来。
玄百里也不知道如何向他解释,为什么自己不能教他轻功。陆望交待过,不能向金雀和柴千秋透露自己的任何信息,特别是身份和名字。所以,他也尽量少和柴千秋说话,只不过是有问有答,以免自己一个不慎,说漏了嘴。
柴千秋倒也不介意,只是一个劲地缠着玄千里说七说八。在柴千秋看来,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