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怀远听了饶弥午所说,似乎不解其意,问道,“饶公子,这么大好的机会,难道就这么便宜了这姓陆的?”
“便宜了他?做梦!”饶弥午盯着陆望苍白的脸,说道,“只让他受一点皮肉之苦,怎么够本!起码要让他皮开肉绽,伤筋动骨,弄个半死不活才行!”
震惊于饶弥午的凉薄与凶狠,贺怀远倒吸一口冷气。他压抑住满腔的愤怒,有点犹豫地说道,“饶公子,毕竟这里是刑部大牢,而且他还没有受审。意思意思就行了。万一搞出了人命,那可难收场了。”
见饶弥午皱着眉,贺怀远又说道,“何况,你现在还在陛下下令的禁足期,要是动静闹的太大,难免惹人闲话。”
“唉,禁足!”饶弥午叹道,“就是这个陆望把我害苦了。我敢肯定,这些事情绝对与他脱不了干系。他就是与我们父子作对的克星。要是不狠狠教训他一下,我怎么甘心!”
他瞪着陆望,恨不得把这个镇定的年轻男子撕碎吞进肚子里去。贺怀远见他咬牙切齿的样子,便凑上前去,轻声说道,“饶公子,这些监狱里的狱卒素来下惯了重手的。这个陆望细皮嫩肉的,要是一不小心打死了,那就难交代了。搞不好还惹一身骚,惹祸上身。”
陆望冷冷地望了他们一眼。饶弥午果然是不甘心,跺着脚说道,“那你说怎么办?要这样就放了他,大爷我就白来一回了。不让他这回放点血,我是不会离开的。”
“不如这样。”贺怀远轻声说道,“我还有些武功底子,以前抓到俘虏拷打,下手很有分寸。让我为饶公子代劳,保证让陆望五脏碎裂,外表上只是一些皮肉伤,又不至于一时死去,连累了饶公子。”
饶弥午一听,眼睛发亮,拍着贺怀远的肩膀,夸赞道,“怀远,还是你有办法。我真是没有看错你。你来拷打他,最好不过。让这个眼高于顶的陆望,也尝尝被亲信拷打的滋味。那一定很过瘾。哈哈哈!”
听见两人的商量,陆望的眼皮跳动了一下。他终于放开了盘着的腿,从稻草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说道,“你们想干什么,就放马过来吧。”
“哟呵,你还不知天高地厚。”饶弥午讥笑道,“陆望,我看你是越混越回去了。不如,就求求怀远,让他手下留情吧。”他转过头,对贺怀远说道,“怀远,看在你跟了他一场的份上,就留点分寸,别把他给弄死。这也算你们主仆一场了。”
看着陆望坚毅的脸庞,贺怀远一阵心疼。只是,戏既然已经开锣,就不能轻易退场。再怎样于心不忍,也只能按照陆望设计的剧本演下去。
“饶公子,你就看好了。保证让他尝一尝生不如死的滋味。”贺怀远走到牢门外,对跟班的亲信嘀咕了几句。少顷,那个跟班就拿来了一条皮鞭。饶弥午拍手大笑道,“怀远,真有你的。看来你早有准备,要将陆望这个老主人,好好教训一顿啊。”
“饶公子,我等这一天,等了好久了。”贺怀远强忍着恶心,对饶弥午说道。他吩咐手下生起了一盆炭火,又搬来一条凳子,让饶弥午在旁边坐下。阴冷的地牢里,终于有了一丝暖意。
饶弥午皱着眉说道,“怀远,怎么还生起火来了?你还怕他冻着吗?”贺怀远正色说道,“饶公子,你有所不知,人在受刑的时候,失血过多,加上天气寒冷,就容易昏死过去。他如果昏过去,就感受不到疼痛了。这岂不是便宜他了?”
“有理,有理,就是要让他清醒着,受到这种折磨,他才会痛入骨髓,痛彻心扉。”饶弥午哈哈大笑,有一种野狼闻到血腥味的快感。
其实,这是贺怀远为了陆望不会受到伤及脏腑的伤害,而刻意生起的炭火。现在已经是寒冬,如果将陆望的袍子脱了,仅着内衣受刑,他担心会让寒气侵袭陆望的肌体,留下终生难愈的隐患。
所以,贺怀远特意安置了炭火,让陆望的身体温度不至于降的太低,伤及元气。当然,为了麻痹饶弥午,他自然是说为了让陆望更清楚地感受到疼痛,迎合饶弥午冷酷嗜血的心理。
陆望自然也明白贺怀远的好意。在贺怀远走近他,用身体挡住了饶弥午的视线时,他深深地看了贺怀远一眼。贺怀远感受到了陆望坚忍的视线,却也无法说话,只能回报以鼓励的眼神。
炭火已经生起来了,饶弥午翘着二郎腿坐在一旁,好整以暇,等着听陆望的惨叫声。他甚至让跟班拿来了一壶酒,打算用陆望的求饶声,当下酒菜。一想到这个一直让自己束手无措的男人,马上就要在酷刑下皮开肉绽,哀叫求饶,饶弥午的心中就涌起了一阵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