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岭月顺势应道:“是啊,是有些不妥之处,姑母才让我来问问情形。”
刘掌柜顿时汗如雨下:“您问您问,小人知无不言。”
西岭月想了想,先问道:“那两扇屏风可是足金?掌柜的没有偷工减料吧?”
“小人岂敢!”刘掌柜忙不迭地分辩道,“那可是仆she和夫人要的东西,您就是给小人十个胆子,小人也不敢偷工减料啊!”
见他神色诚恳不似作伪,西岭月又问:“屏风在送往节度使府之前,一共经过几人之手?”
这个问题问得很妙,既不会透露她对屏风的雕刻、工序一无所知,也能打听出想要的信息。小郭在旁暗暗对她竖起大拇指。
刘掌柜也没怀疑什么,如实回道:“小人是严格按照夫人的吩咐,只安排了两个工匠锻造屏风,式样和雕刻都是小人亲自动手,为此小店整整关了两个月,不敢有一丝懈怠啊!”
原来这屏风是刘掌柜亲手雕刻的,西岭月有些意外:“雕工是你一人完成的?”“是啊,”刘掌柜连连点头,“夫人当初不是说不想让外人知晓此事嘛,小人从前也是雕工出身,gān了二十年才攒够积蓄开了这间铺子,能有机会为仆she和夫人效力,小人荣幸之至,自然要亲自上阵了。”
西岭月沉吟片刻,故作严肃地问道:“既然如此,屏风的图样为何会泄露出去,被外人知道?”
“泄露了?”刘掌柜闻言大为惊讶,“是屏风的式样
泄露了,还是雕刻的图案泄露了?”
“是图案。”西岭月顺口胡说。
刘掌柜立即长舒一口气:“不瞒您说,若是式样泄露还有可能,毕竟那屏风还经了另两位工匠的手。可若是雕刻的图案,小人敢打一万个保票不会泄露。”
“为何?”
“因为那典故是令姐定下的啊!小人都是按照她的指点才画出的图案,除了仆she、夫人和令姐之外,小人可没让第三个……不不,第五个人看过啊!”刘掌柜连忙解释。
原来这屏风的典故是李忘真定下的,这倒是个重大发现。西岭月敛了敛心神,故意冷哼一声:“按照你的说法,难道是我姑母、姑丈和我阿姐把图案泄露出去的?”
“不不不,小人可不是这个意思!”刘掌柜吓得脸都白了,勉qiáng定下心神才道,“请容小人多嘴一句,那图案是被人整个抄去了吗?”
“正是!”西岭月越发沉下脸色,“那屏风拿到簪花宴上,便有一位世家千金说见过。我姑母听了很生气,我阿姐也是有口说不清,这才让我来查探情况。”
“天地良心!小人真是冤枉的!”刘掌柜伸出一双手,剖白道,“您瞧瞧,小人为了这两扇屏风,手上磨出多少茧子和血泡!这屏风也是小人毕生最得意之作,小人又岂会将自己的心血平白泄露给外人?”
“这倒也是。”西岭月越演越bī真,疑惑地看着他,“当真不是你泄露的?
”
刘掌柜指天发誓:“小人绝无虚言!”
“好吧,我姑且信你。”西岭月喝了一口浆酪,作势站起身来,“今日到此为止吧!这几日你可要待在店里,我姑母姑丈若还有什么问题,随时会来询你。”
“是是是,您给小人一百个胆子,小人也不敢开溜的。”刘掌柜恭恭敬敬地送她和小郭离开荣宝屏斋。
待西岭月重新坐回马车时,李成轩已经等了近半个时辰,但他并无一丝不耐,只问:“如何?有线索吗?”
西岭月犹豫一瞬,将方才与刘掌柜的对话复述了一遍。
李成轩听后没有发表意见,而是反问:“这整件事里,你可有怀疑之人?”
西岭月寻思片刻,回道:“昨日我与李仆she简短商量过,我们都怀疑是他身边的人做的。”
“毋庸置疑。”李成轩也作此想,“至少李衡之死和屏风的伎俩,他府里的人难逃嫌疑。”
“王爷有什么高见?”西岭月虚心请教。
“李忘真。”他径直指出。
两人想到一处去了,西岭月忙出言附和:“的确。她来自淄青,蒋府一家也去了淄青,她最有可能得到消息,从中使些手段。而且刘掌柜说,那屏风的典故也是她想的,她又琴棋书画样样擅长,我想,改掉那图案对她而言并不是难事。”
“况且,她最有动机杀你。”李成轩淡淡补充。
西岭月低下了头。是啊,李忘真如此喜欢忆哥哥,而忆哥哥又与自
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