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轩见她失魂落魄,淡淡质问:“方才过瘾了?”
西岭月回过神来,想起此事也是惊得一身冷汗。方才那两锭金子掉出来,她生怕李锜看出端倪才出此下策,一是为了转移李锜的注意力,二来也是想找个理由出去把金子处理掉,以防止李锜事后又来找她。
如今想来,大约是李锜老眼昏花,屋内烛火又暗,他根本没瞧见那金子上刻的什么字,否则她也难逃此劫。西岭月越想越是庆幸,
仔细再看李成轩,见他脸上已看不出红掌印,遂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王爷,我不是故意的……您一定明白。”
李成轩冷冷评道:“演得太过。”
西岭月可没觉得自己演戏太过,反而觉得自己应变极快,颇为机智!她抬眼看到李成轩额角的青紫尚且明显,又出声反驳:“那也不比您演得逼真,还特意将额头给撞伤了。”
李成轩闻言略微沉默,竟说:“是裴行立打的。”
“啊!”西岭月大为意外,“裴将军……他比我还胆大!”
李成轩扫了她一眼:“谁也不如你胆大,忘性更大。”
“谁说的?我的记性是最好的!”西岭月自信满满。
李成轩好心提醒她:“昨晚在密室……”
“啊,密室!”经他这般一提,西岭月猛然想起昨晚在密室里的所见所闻,心头一颤,旋即改变态度望向李成轩,“王爷,求您赶紧送我走吧,再晚我的小命可就没了!”
李成轩见她态度变得比翻书还快,无奈失笑:“放心,李锜还要靠你拖延赴京的行程,月底之前他不会杀你。”
月底……西岭月心里算着时日,更加担忧:“只剩下半个月了啊!”
李成轩见她如此忧惧,面色也肃然起来:“西岭。”
“嗯?”西岭月抬眸望他。
“我答应你,定会保你平安离开。”
“此话当真?”
“绝不食言。”
“王爷……”西岭月霎时有些感动。
李成轩见不得她这副样子,摆手道:“好了,说正事。”他的右手食指又开始敲击桌面,片刻才道,“昨晚在密室,你是否听见李锜提到了两个人?”
“一个‘阁主’,一个‘殿下’。”西岭月连忙接话,“这两人是谁?还有李锜说,他知道杀死李衡的真凶是谁。”
“如今我最想知道‘殿下’是谁。”李成轩脸色沉凝,“我朝之中,唯有太子、太后、皇后三人能称‘殿下’,李锜身为宗室,不可能不知道。”
此话一出,西岭月的脸色也变了。众所周知,当今圣上李纯壮年登基,刚到而立之年,尚且没有册立太子。而他的嫡妻郭氏乃汾阳郡王郭子仪的孙女,出身虽显赫,却不知为何没有被册为皇后,现以贵妃之名统御六宫。也就是说,如今大唐根本没有“太子殿下”,也没有“皇后殿下”,至多有个“太后殿下”。但显然太后不可能亲临镇海,李锜口中所指的“殿下”也绝不是她。
“李锜不会是口误吧?”西岭月天真地想。
“大唐开国近两百年,皇家礼仪深入骨髓,他身为淮安王之后,绝不会口误。”李成轩断然否认,一张俊颜越发沉如冷湖,暗影幽深。
“那就糟糕了,看来皇室之中有人野心勃勃,想要取天子而代之啊!”西岭月口无遮拦,索性全说了出来。
事到如今,两人发现事情越来越复杂,背后的阴谋越来越大,案子也越来越棘手。再
回想李锜口中的“阁主”,西岭月不禁猜测:“这位‘阁主’,听起来像是效忠于‘殿下’的,会和滕王阁有关系吗?”
“也许,”李成轩推测道,“目前只能断定李锜是他们的爪牙。”
“那眼下该怎么办?是不是要去滕王阁看看?”西岭月提议。
但李成轩觉得意义不大。因为滕王阁在洪州,隶属于江南西道,而李锜从没在江南西道任过职。若那“阁主”真在洪州,李锜是如何认识他的?
李成轩沉吟片刻,回道:“为免打草惊蛇,还是先查查李锜的任职脚色再说吧。”
这算是最稳妥的法子了。西岭月不懂家国大事,但也觉得这一趟来镇海实在离奇,被卷入命案不说,还认识了当朝福王,查案的同时还要为圣上分忧……而案子一直没什么进展,乱糟糟的。
西岭月想到此处不禁叹息:“也不知我身上的命案何时才能了结。”
“怕什么,大不了让王爷带你逃走!”小郭忽然出现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