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没有人应她。
西岭月悄悄掀开桌布一角,朝外看去,只能看到女子的下半身。她穿着一袭青色衣裙,站在庭院中没有动,像是在用目光寻找甄罗法师。
“师父?”那女子又唤了一声。
西岭月蓦然觉得这个声音很耳熟。她不禁回想是在哪里听过,却见那女子已经迈开步子往前走,青色的裙裾随着步伐轻轻摇曳,露出了一双黑色丝履,履头绣着一枝殷红的梅花,在青色衣裙下显得异常突兀!
梅花黑履!来人竟是聂隐娘!
西岭月的呼吸骤然急促起来,险些要惊呼出声,被萧忆及时捂住双唇。
然而就是那一瞬间的气息紊乱,也没能逃过聂隐娘的感知:“什么人?”她说着已疾步朝茶室飞奔而来。
西岭月暗道不妙,正想从桌案下爬出去引开她,却被萧忆拽到身后。他迅速倾身蹿了出去,动作之快之迅猛,西岭月根本来不及阻止。
“是你。”聂隐娘见到萧忆,吐出两个字来。
不等他说话,梁上的空空儿和精精儿也跳下了房梁。霎时间,几人已在茶室外打斗起来。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西岭月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可她胆子小,也知自己帮不上忙,只好悄悄爬出来,躲到门口偷看三人打斗。再看萧忆,他虽然不会武艺,竟也能在打斗之中自如闪躲,左一晃右一闪地跑到门口,一个箭步冲了出去。
蒋维的人马就埋伏在这附近,西岭月心知他是去搬救兵了。这般想着,她心中稍定,遂大着胆子朝外多看了一眼。
只这一眼,却被聂隐娘在打斗之中逮个正着,后者立即向她冲过来,但被精精儿和空空儿暂时拦住了。
三人又是一番缠斗,精精儿师兄妹以二对一,竟不敌聂隐娘一个人的身手。眼看着她已朝茶室步步逼近,走上了台阶,
西岭月顿时吓得肝胆俱裂,可双脚像是被定住了一样动弹不得。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天外忽然射来一支飞镖,朝着聂隐娘的后背疾驰而来。聂隐娘一个回身甩出匕首,只听“叮”一声响,匕首已和飞镖在半空中相撞,先后落在了地上。
聂隐娘看到飞镖上泛着蓝光,一瞬间变了脸色,朝着那无人的房顶上喊道:“我与阁下有何冤仇,你竟下此毒手?”
回答她的是另一支飞镖,这一次聂隐娘手中没了武器,只得闪身去躲。又听一声闷响,她成功躲了过去,那支飞镖径直射在茶室的门框上,离西岭月只有一尺远!
西岭月定睛一看,更加骇然——那支飞镖的形状,竟和射死刘掌柜、阿度的飞镖一模一样!
这下子,她连聂隐娘的威胁都忘记了,连忙从茶室里跑出去举目四望。可四周哪有一个人影?就连一只鸟儿也看不到!
聂隐娘发现他们有高手相帮,也无心恋战,大喊一声:“阁下的手段,聂隐记住了!”言罢足尖一点,人已掠过屋檐,踩着墙头跳出几丈远,眨眼便消失无踪。
三人望着她远去的方向,一时都无法回神。还是精精儿最先冷静下来,朝着空中大声询问:“多谢阁下出手相助,不知可否现身一见?”
没有人回应。
空空儿也接着问道:“敢问阁下尊姓大名?来日行走江湖也好报答阁下。”
西岭月更是不敢眨眼,唯恐错过那人的行踪。
然而院子里一片寂静,只有隐隐风声。
精精儿遗憾地叹道:“看来他已经走了。”
空空儿大感疑惑:“他是谁?为何不肯露面?”
西岭月听两人如此说,也知道和那人错过了,她渐渐回过神,走到茶室的门框旁,用帕子裹着手,想把那支飞镖拔出来。
“别动!”jīngjīng儿飞奔过去阻止她,“这镖有毒,你用帕子也不行!”
西岭月连忙将手缩回来,正要说句什么,就见蒋维一脚踹开了清修苑的大门,带着人马出现在门外。
萧忆走在最前头,飞奔到她身边:“月儿,你没事吧?”
西岭月摇了摇头:“我没事。上次射杀刘掌柜的人又出现了,用飞镖逼走了聂隐娘。”她边说边指着地上的飞镖和匕首。
“你人没事就好。”萧忆又看向精精儿师兄妹,见他两人也没受伤,遂道,“此地不宜久留,先离开再说。”
蒋维则站在原地没动:“既然查到了线索,我索性下令包围此处。”
“那安国寺怎么办?”西岭月不大放心。
“我已派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