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着萧忆的肩膀,西岭月的双手恰好能攀到三层的楼板,奈何她臂力太小,实在无法单靠双臂支撑就爬上去。
也不知萧忆是哪里来的力气,让她踩在他的手掌之上,仅靠双臂的力量硬生生又将她托高两尺,这才让她轻松爬上了三层暗格。
爬上去之后,西岭月发现暗格里还放着一把梯子,她又连忙将其放下,接萧忆上来。
两人擦亮火折子打量这第三层暗格,发现它比二层足足小了一半,但格局一样,也没有灰尘,可见时常有人上来打扫。
“阁中帝子今何在,槛外长江空自流……”西岭月口中念念有词,视线落在四面的栏杆之上,开始依次观察。
果不其然,她在朝南的横栏外侧,发现有一块印有波纹翻涌的图案,正是暗喻了“槛外长江”四个字!
“槛外长江空自流,空自流……空?”西岭月抬手弹了弹横栏,果然如她所料,其他地方都是实心的,唯独印有波纹图案的这一段是中空的!
阁中帝子今何在,槛外长江空自流。原来是这个意思!
西岭月激动得无以复加!连忙从怀中掏出匕首,开始往刻有波纹的位置上砍去!一下,两下,很快便将栏杆中央砍出一小洞,再定睛一看,里头藏着一个手掌大小的木盒!
西岭月将盒子取出来,见它早已被经年风雨沤得发霉,整个木盒呈现乌黑的颜色。然而那盒盖上的七个方格依然清晰可见,与李锜书楼密室的七块石砖排列正相同,丝毫不差!
西岭月欢喜得几乎快要哭出来:“我找到了!阁中帝子今何在,槛外长江空自流!一定是它!”
“你能打开吗?”萧忆的声音中也暗藏一丝起伏。
“应该能,来之前王爷教过我!”西岭月说着已经伸出手来,按照南方七宿的方位开始依次按压——井、鬼、柳、星、张、翼……她一连按下六个格子,正要按下第七个“轸”格时,忽地手上一顿,想起了什么:“忆哥哥,如今什么时辰了?”
“大约亥时三刻。”
“糟糕!”西岭月大惊失色,“我和吐突中尉约好了,亥时末要在第一道门楼相见的!”
此时她也顾不得开启木盒了,一把将它揣入怀中,拽过萧忆便往暗阁入口跑去,边下梯子边催促:“快快,再晚守卫就要严查了!”
萧忆面无表情,随她先后下到二层,再转从楼梯下到一层。西岭月抱起地上的铠甲,开始重新穿戴,然而怕什么来什么,她刚把铠甲穿好,方才那队守卫恰好走了一个来回,又从神道北面折了回来。
西岭月和萧忆看到火光,立即蹲下身子躲在楼梯的转折处。两人才刚刚躲好,守卫们已经高举火把路过碑亭,还有人特意走进来看了一眼。
“头儿,一切正常。”那人朝队长回道。
队长又指了指东面的无字碑,命道:“再去对面看看。”
那人又举着火把跑了过去,当然也没发现什么。
队长遂示意众人继续前行,齐刷刷地离开两座碑亭。
直至他们走出很远,西岭月和萧忆才长舒一口气,悄悄走出碑亭。
可就在这时,那守卫队长突然又站住了脚,若有所觉地转过身来。
这一下子,两人再也来不及躲避,恰好被撞了个正着。
“你们是谁?在那儿做什么?”队长遥遥喝问。
西岭月急促地对萧忆说“别动”,然后便扬起笑脸迎了上去:“这位军爷,小人任职于神策军,今日是随吐突中尉前来办事的,傅郎将认得小人。”
守卫队长闻言半信半疑,又去看她身后的萧忆。后者穿着一袭墨蓝色的守陵服,站在火把照不见的阴影处,不疾不徐地躬身拜道:“小人是看守章怀太子墓的,傅郎将命小人来陪这位军爷参观陵区。”
“参观陵区?”守卫队长显然十分狐疑,对手下人命道,“再去看看述圣纪碑。”
“是。”几名守卫立刻领命,再一次跑进了述圣纪碑的碑亭之中。这一次他们不敢大意了,因为已经有人往楼上去过了。
而那架梯子还竖在三楼暗阁的入口处!
西岭月耳边传来“咚咚咚”的上楼声,一颗心也随着那脚步声咚咚直跳,背脊已然沁出冷汗。
不多时,只听一名守卫站在三楼遥遥喊道:“头儿,他们偷偷上了三层!南面的栏杆被砍出一个洞!”
守卫队长霎时变色,举着火把上前几步,瞬间照亮了萧忆的面容。待他看清萧忆的样貌风姿,惊怒喝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