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扬手一指酒楼的对面,几人抬首望去,只见是一座三层楼高的客舍,匾额上写着四个大字“乐朋客舍”。
当日午后,西岭月、李成轩、阿翠三人到了乐朋客舍投宿。奇怪的事情又发生了,掌柜一直盯着西岭月和阿翠,尤其是对前者打听得极其殷勤,而对李成轩这么一位器宇轩昂的人物反倒并不太留意。
简直和阿丹形容的一模一样。西岭月心下戒备,面上却不敢流露异样,三人佯作轻松地住进了客舍。李成轩住在“天”字一号房,西岭月和阿翠住在二号房。
待到了傍晚时分,阿丹带着郭仲霆前来与李成轩会面,一行人又在客房里密谈许久。直至快到宵禁时,郭仲霆才在阿丹的陪伴下离开,返回武宁县令府去了。
一种暴风雨前的宁静悄悄渲染,看似寻常的乐朋客舍处处透着诡异,气氛显得无比压抑……
直到亥时末,这种诡异的情形终于被打破——大堂的六扇窗户像是全都忘了上闩,在同一时间被人齐齐推开。紧接着,十二名黑衣人先后跳入窗内,轻手轻脚地上了二楼,停在“天”字一号房、二号房门外。
为首之人比了个手势,十二人即刻挥刀砍掉门闩,分头闯入两间房内。显然他们已事先打听过,两个女子是住在“天”字二号房,因此闯进去的只有五名黑衣人,且都收起了兵刃。
但住在“天”字一号房的李成轩则较为倒霉,闯进去的七人全部挥刀直入,直奔窗边欲取其性命。
然而当他们闯入房中之后,才发现屋内竟然空空如也!黑衣头领大呼不妙,连忙跑出“天”字一号房,恰好碰见另一队人马从隔壁撤出来。对方朝他打了个手势,表示隔壁也没有人。
就在这时,掌柜跑了上来,看到两间大敞的客房很是惊讶:“这……这……属下可以肯定,他们没出去过啊。”
黑衣头领心中恼火,但还是抱着最后的希望问道:“哪间客房是空的?”
“没有,都住满了。”掌柜回道。
黑衣头领咒骂一声,开始挨个房间去搜,不仅是榻上休憩的男女,甚至床下、衣柜、房梁都没放过。然而这般一路搜下去,“天”字三到十七号房都没有找到李成轩等人的踪迹,倒是惊扰了所有的客人。
直至来到三楼尽头,那最后一间“天”字十八号客房门外,饶是外头闹出这么大动静,这间客房的房门依旧紧闭,客人也没有出来看过一眼。
黑衣头领暗道糟糕,忙举刀劈开房门闯了进去。果不其然,房内是空的,唯有一扇窗户大敞着,显示李成轩等人已从此处跳窗逃脱。
黑衣头领一怒之下抓住掌柜大声质问:“你不是说这里有人吗?”
掌柜很是为难:“属下不敢骗您。这间房外头是条小巷,气闷又不见阳光,挑剔的客人是不会住的。但就在傍晚,有位男客前来投宿,说是不计较房间好坏。小人看他仪表堂堂,也不是本地人,便答应了。”
“仪表堂堂?”黑衣头领眯起双眼回忆片刻,问道,“可是长了一双桃花眼,眼尾上翘?”
“对对!正是如此!”
“裴行立。”黑衣人咬牙喊出这个名字,猛地扯掉脸上的面巾,露出他一张极其年轻的面庞。若是西岭月看到他的面容定会大吃一惊,因为此人正是萧家的心腹,锦绣庄的总经办,上次在长安城外看守空空儿、精精儿的朱源霖,她从小喊到大的“小霖哥”。
而此时此刻,险些被朱源霖抓获的几人,已经顺利来到了县令府中,与武元衡等一干人马会合。
这整件事要感谢阿丹。
阿丹毕竟早来了几天,对武宁县的异常多少有所了解。与此同时,武元衡一行人也察觉到了奇怪之处,发现当地人都会武艺,而且戒心很重。
一个令人生寒的猜测出现在了他们心中——这整个武宁县的人,除了朝廷派来的官员和士兵之外,或许都被萧家父子收拢了。又或者,这里生活的本就是武氏的心腹。
既然入了这圈套,几人断无可能能够轻易逃出去了。就在众人被困在县令府中时,阿丹及时找到了郭仲霆,带来了西岭月和李成轩的消息。郭仲霆立即前往客舍与两人密谈,将这武宁县的异常说与他们。
李成轩听后,结合乐朋客舍掌柜的反应,几乎断定了整个县城都有问题。据他推测,萧家父子已经告知了全城心腹,在城内大肆寻找西岭月的踪迹,因此这里的人才会对年轻女子格外留意。
于是李成轩当机立断,决定把不会武艺的西岭月和阿翠先送离客舍。他让西岭月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