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围着篝火席地而睡,程野又添了把柴,之后去茅屋看了看小姑娘的状况,这才躺在一个土丘上,一边想着这两天发生的事,一边为将来做着计划,渐渐地合上双眼。
第二天一大早,程野早早地醒来,他用剩下的粟米、吃剩的鸡骨熬了一锅粥,张角几人喝得不亦乐乎,程野端了一碗到茅屋,又怕小姑娘尚未起床,在门口顿了顿,才钻了进去。
小姑娘已经醒来,还是老样子,抱着膝盖呆呆的坐在地上,瘦弱的胳膊抓着同样瘦弱的脚踝,见到程野进来,她抬起头,神色比昨天安定了许多。
她的两个手掌上包着两块儿布,将手指头缠的严严实实,像是两个棉手套,小姑娘一觉醒来时就已经发现这个不知何用的恶作剧,她只是瞧了两眼,却没有摘下来,仿佛周遭发生的一切都和自己无关。
程野进去后点头笑笑,他将粥放在一旁,轻声问道:“好些了么?有没有哪里难受?”
小姑娘反应慢了半拍,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又摇摇头,程野心下了然,他抬手在小姑娘额头上探了探,还有些低烧,她的脖颈间、手臂上也出现了更多的疹子,不过看样子小姑娘精神头还算不错。
“这两天身上的疹子会越来越多,而且会很痒。”程野看着小姑娘,很认真的道:“记着,千万不要抓挠,那样会使病情更加严重,过些日子疹子下去了,就没事了,知道么?”
小姑娘点头,程野瞧着有些心酸,说实话,他不太知道该如何和这个可怜的小姑娘交流,或许是以前的遭遇,她有些怕生,目前为止也说不上几句话,她的乖巧和听话总让人觉得心里堵了什么,很不是滋味。
程野抓过小姑娘的手,将缠在上面的布片小心翼翼的解下来,放在一旁。
“晚上睡觉前我再帮你系上,这样可以避免睡着后不小心抓破疱疹,不过可能有些热,劳烦阿姊姑娘忍一忍了。”
小姑娘又点点头,程野莞尔一笑,接着道:“还有,这些日子都要麻烦姑娘待在这里,尽量避免出去,这病见不得风,有什么需要你可以和我说。”
小姑娘抬头看看他,又低下头去,显得有些局促,程野看出一些端倪,问道:“阿姊姑娘可是有事?”
小姑娘双手时不时的扣着裤脚,缓了缓,终于小声道:“我想解手。”
这一下程野愣住了,好半天他才回过神来,急急惶惶的跑出去,不一会儿提了个破木桶进来,放在茅屋的角落里,又端着粥出去了。
站在屋子不远处,程野摇摇头,真是千算万算还是算漏了,解手还真是个大问题,毕竟男女有别,这半个月的时间小姑娘总不能每次都解决在桶里吧,一来女孩子脸皮薄,嘴上不说,心里肯定不好意思,更重要的,这样很不卫生。
程野估摸着,是不是该建个公共厕所。
等了一会儿,程野再次进去,小姑娘已经完事,低着头坐在那里,程野将粥放在一旁,拿了挂在头上的布,就着门口陶罐里的水打湿了,细心的为小姑娘擦了手,又叮嘱了饭前便后要洗手的良好习惯,这才把粥递给小姑娘。
“慢慢吃,不够还有。”
程野忙活了一圈,回到篝火旁时那个老者也醒了,他给自己舀了碗粥,一边吸溜两口,一边问道:“老伯,吃了么?”
“吃过了,吃过了。”
老者连连点头,态度十分恭敬,“谢谢仙师,谢谢你,程仙师。”
毕竟上了年纪了,比不了年轻人,一晚上的休息依然有些虚弱,不过已经退烧了,对于老者而言,这不得不说是个奇迹。
老者对于自己的身体状况很清楚,昨晚上山时他已经发了热,浑身无力,这种情况他大半辈子经历过许多次,每次都会用一些土办法硬撑过去,在指头上放血,或者上山采一些土方子,他知道一切全凭老天,几年前,老伴儿没撑住,过去了,这次他心想着可能也撑不过去了,上山无非是临走前吃顿饱饭。
此时他却觉得身上轻松许多,他从来没有这种感觉,每次大病之后就像脱了层皮,唯独这次,几乎不声不响就退了热,他知道这全是眼前这个小仙师的功劳。
“不用客气,老伯,大病初愈,还是要多休息。”
程野将手里的粥一口干了,自己先不客气起来,“还有些事需要老伯帮忙。”
“仙师请讲。”
若说昨晚还有疑虑,现在的老者是打心眼里佩服程野的手段,当真对得起“药到病除”四个字。
“老伯可知道昨晚吃了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