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小兄弟,你说的都是自己编的吧?”
虽然竹鼠的故事确实让人大吃一惊,不过许多人还是不相信寿春膏能吃死人,毕竟止水先生一心求道的印象已经深入人心,谁也不会怀疑一个既不图财又不图权的世外高人。
何况其中又有陶员吏作保,真有问题村里的医官不可能不说啊。
当然,大部分村民此时都处于观望的态度,最多在下面窃窃私语一番,明目张胆的表态不是这群老实巴交的人的作风,甚至有人还仅仅把它当成一个故事,根本没往现实中去想。
那些高声说话的人都是程野指使张角偷偷买通的,不为别的,他只是借一些人的嘴说出在场所有人的疑问,如果全都默不作声,事情就不好办了。
要知道他们面对的是村里的里正与医官员吏,尽管两人权力不大,但在这个闭塞的小山村就是天王老子一样的人物,再加上一个化外之人,如果没有人带头发声,除非出现大事件,否者任何事情都能渐渐不了了之。
等到那个时候,一切都晚了。
程野要做的就是在斋室里的那些人做出反应前尽可能的将事情弄大,最好让全村人都牵涉其中,当然,他说的其实都是实话,只不过人轻言微,没人信罢了。
“怎么能是编的呢?我的竹鼠妹子死了,就在你们面前,难道还是我自己害死她的不成?”程野抹抹眼角,几乎要哭出来。
“可是……可是止水先生不是说寿春膏能延年益寿,百病辟易,怎么可能将你的竹鼠……竹鼠妹子药死了?”
“是啊,我也奇怪啊,不瞒大家说,小生也懂的一些医术药理,却实在不知道这是何道理……”程野话锋一转,“所以我来找止水先生问个明白,以解心中的疑惑,同时也让大家做个见证,这事情弄明白了,大家也放心不是,若是一场误会,我也好当着大伙的面给止水先生陪个不是,你们说对吧?”
“小兄弟言之有理。”
“可是止水先生却不愿见我,小生就有些糊涂了,难道那寿春膏真的有问题?”
程野的话点到为止,剩下的就留给这些听众自己思考了,毕竟大家都拿了止水先生的东西,就算之前对这修道之人很是敬重,自己的这一番话之后,大抵多数人都会在心底嘀咕,如此之后的事就好办了。
只要找准时机,一击毙命,止水先生的形象就彻底在村民的心里坍塌了。
“是谁说止水先生的寿春膏有问题?”
里正背着手,一步三晃的走过来,他的一双小眼扫过众人,大伙都禁了声,不由自主的低下头,他冷哼一声,转身似笑非笑的看着程野。
程野赶紧给里正行了个礼,却是不卑不亢的笑道:“诶呀,里正大人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里正懒得理会这小子的胡言乱语,一甩手,“去去去,哪凉快哪待着去,别站在这里碍眼。”他又转头看着这些围观的村民,“谁再在这里胡说八道,一并抓了法办。”
这一下周围立时安静了,许多人开始调头离开,程野却抓抓脑袋,忽的笑了。
这让里正有些愕然,他不知道这个外地来的小后生为何如此不识抬举,刚要发作,却听对方道:“里正大人,不容你动手,小生说句话便自行离开,如有冒犯,认打认罚。”
还不等里正回话,程野朗声道:“止水先生,你可敢与小生当面对质,让老天爷评评理,若是小生误会了道长,要打要罚,悉听尊便,若是道长执意不开口,小生也无话可说,只怕这寿春膏再也无人信了。”
“一派胡言。”里正有些怒不可遏,“来人,把这小子给我轰出村去。”
两个下人撸着袖子走了过来,却听斋室那边一个阴沉的声音道:“慢着,里正大人,请听老朽一言。”
说着话,斋室的门拉开了,陶员吏与止水先生一同走了出来,前者还是那副老做派,后者却有些哈欠连天,失了许多神态。
眼见着程野要被里正带走,事情也便就此打住,不曾想峰回路转,村民们就像在看一场大戏,各路角色粉墨登场了。
陶员吏说话的声音不大,却很有威信,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就连里正都对这位老员吏礼让三分。
“陶翁,这种顽固不化之人还有什么好说的,轰出村子得了,省的扰了耳边清净。”
“非也”陶员吏道:“既然这位小友如此说了,想来定是有什么误会,就这样避而不谈,岂不是显得我们以大欺小,老朽不是这样的人,止水先生也不是这样的人,既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