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姊缓缓地睁开眼,发现程野正坐在榻前,为自己整理布衾,小姑娘忽的想到什么,急忙道:“公子可是饿了,阿姊这便去烧饭。”
程野摇摇头,将想要坐起的阿姊按下去,笑道:“不要动,好生躺着,等病好了再说。”
“哦。”小姑娘老实的点点头,她下意识的将布衾往上拉了拉,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
程野会心一笑,却听旁边一个女子“咯咯咯”的掩嘴笑个不停,阿姊转过头,这才发现屋里还站了许多人。
张角、马钧、冬梅还有徐娘都朝这里望过来,发笑的正是冬梅,阿姊忽然觉得羞的厉害,脸“腾”的一下红了,好在藏在布衾下面,没人看到。
小圆这时候跑过来,脆生生问道:“姐姐,你没事了吧?还疼么?”
阿姊记得昨日挨了一棍子,整个身子都麻了,后来的事也记不清了,只晓得好像是程野抱着她回来的。
她的头还有些晕,身上也有些肿痛,不过想来没什么大事,于是冲小女娃眨眨眼,“姐姐没事。”
徐娘却是将小女娃唤回来,“小圆,过来,别打扰姐姐休息。”
如今程野让徐娘暂时住在自家宅子里——也就是之前陶员吏的宅子,徐娘对于阿姊的事有些愧疚,实在不好意思打搅,不过见程医师一脸诚恳,再加上阿姊也需要照顾,便同意了。
阿姊的伤并不重,都是皮外伤,不过一早听到消息的张角和马钧都赶了过来,冬梅更是脾气火爆,嚷着要去找那个泼皮说理去。
程野将蠢蠢欲动的几人按下来,只是淡淡的道,这事他会去处理,不过所有人都听得出,他的话里藏着怒意。
晌午过后,程野在房里和张角商量最近的收支问题,两人都是皱起眉头,在巴格达的商队带来新的商机前,单靠瓦窑村的诊费很难维持目前的状况,便是新成立的学堂计划就是一笔不小的开支,长此以往,用不了多久,张角的账上将是一片赤字。
程野无奈的摇摇头,如今正是创业最艰难的时候,只能勒紧裤腰带,努力开源节流了。
话说到一半,屋外有了扣门声,随即葛青推门进来,他浅浅行礼道:“程医师,有个人在斋室外不停嚷嚷,在下劝了好几次,那人却是不肯走,说是非要见你不可。”
不用想程野也知道那人是谁,他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不冷不热的说了句,“来的真是时候。”
程野向葛青嘱咐了声,又冲张角点点头,张角会意,起身去请徐娘。
到了斋室,程野果然瞧见站在门口正大声吆喝的田喜柱,他的脑袋上胡乱缠着一些布条,不过瞧着伤势不重,看来昨日自己还是下手轻了,他的身后还围了许多搞不清状况的村民,此时正伸着脖子四下张望。
见程野出现,田喜柱走上前来,做了个粗人的礼节,扯着嗓子道:“程医师,在下有些事想要请教一下,希望程医师不要推辞。”
程野不紧不慢的走过来,也不请对方进屋,反倒是打着哈欠坐在门廊上,懒懒散散的道:“哦,那可好,在下正好也有些事想说说,既然来了,也省的在下跑一趟,正好一并说了。”
田喜柱心里其实对程野有些惧怕,那日的天雷地火着实震惊了所有人,不过他到底是逞凶惯了,心中有股戾气,便壮着胆子吼起来。
“程医师,在下的婆姨可是在你府上?”田喜柱故意说得很大声,就是让在场围观的村民都听到,如此便让自己出师有名。
周围的村民果然发出一阵惊讶,显然对这事颇为好奇。
程野懒得多说什么,只是漫不经心的道:“哦,你是为徐娘的事来的,没错,他在我府上。”
两人都没提昨日之事,便是如此一问一答,在外人瞧来,却是生了莫大的误会。
田喜柱看村民的反应,似是自己这边有理有据,他本就是来胡搅蛮缠的,此时便更加有了底气,“程医师,还请放了在下的婆娘和女儿,我要带她们回家。”
田喜柱翻来覆去就是这几句话,不断地嚷嚷,一边说还一边手舞足蹈,声音也一次比一次高,似乎生怕别人听不到一样。
村里人都知道田喜柱的脾性,尤其这般无赖样已经见怪不怪,他的婆娘便是当年这小子耍无赖抢来的,只是今日这般与程医师叫嚷,倒是瞧着有些委屈。
程野任由田喜柱犯浑,见对方喊不动了,才缓缓道:“徐娘只是暂住在这里,待你与徐娘绝婚了,她自会回去。”
“绝婚?”田喜柱愣了下,立马道:“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