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谁说要让你出诊了,我们是来抓药的,别自作主张啊……”彤儿看着程野已然往村外走去,根本不理会自己的忠告,就连家师也急匆匆的跟在后面,他一脸的不乐意,气鼓鼓的跺了跺脚,也跟了出去。
程野猜测,既然这两人只是来村里抓药,又不打算让人瞧病,一定是行至路上时他们口中的公子忽然出了急症,这方子想来也是某位名医开出的,便是打算抓了药,连夜赶路,一两日便能赶到山阳县,到时候再寻个医师瞧瞧。
只是两人都没有想到,村里唯一的医馆竟然没有药可抓。
“小兄弟,你可不要乱来啊,这医人诊病可是大事,切莫逞能,害人害己啊!”一路上彤儿都在喋喋不休的教训程野的胆大妄为,虽然他不知道这个与自己年纪相若的后生是如何仅凭三言两语就说出公子的病症的,但豫州城各大医师都束手无策的病能让这个小后生瞧好了,打死他都不信。
他想将程野拦下来,医病开方可不是烧水做饭,便是有一处差池,也可能适得其反,病没有治好,反倒要了性命。
只是他不明白自己的师父为何任由这小后生胡作非为,若是惹出大乱子,岂不是百口莫辩,悔之晚矣。
村口有一架马车,虽是普通的栈车,却使了两匹马,车身也大了一号,车围子更是精雕细琢,还嵌了防寒的毛皮,瞧架势绝不是一般庶民用得起的。
车边站了一个小厮打扮的人,正焦急的走来走去,不时向车厢里望望,瞧着应该是马夫。车内传来一阵阵低沉的嘶喊声,那马夫皱着眉,连声叹气,脚下的步子也更快了。
很快他看到村里出来的人影,急忙迎了上去,“长生道长,你可算回来了,公子肚子又疼得厉害,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马夫满头大汗,似是很担心车内之人出什么状况,他很是焦急,只是见阴长生两手空空的回来,又有些不解,之前说好了去村里抓药,怎的师徒二人都空手而回,不过他终究是个下人,自是不敢去问阴长生。
老道士听到车内的闷哼声,也知晓公子的病症又犯了,其实说起来,他手里的方子也不见得有多管用,不过毕竟是出自豫州名医的手笔,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于是也就吃了一路。
不过终究是不见好,所以他才驱车带着公子去青州走访名医。
阴长生叹了口气,宽慰马夫几句,便掀开车围子钻进车厢,那马夫有些不明所以,不过还是心系车内公子的病情,于是又看向后面跟上来的彤儿,问道:“小道长,你们不是去村里抓药了么,怎的这么久才回来?”
彤儿看了眼程野,垂头丧气的道:“唉,别提了,在村里遇了个庸医,将整个医馆的药都藏了起来,死活不肯卖给我们,这不,白跑一趟。”
“啊?还有此事?真是忒也缺德!”马夫不知道彤儿口中的庸医正是眼前站在一旁的程野,于是也气愤的骂了起来,不过随即又有些担心,“可是公子肚子疼的紧,这可怎么办啊?”
彤儿自然是知道这件事的难处,只是一想起眼前的后生就忍不住来气,便是此时也不忘讥讽几句,“这不,村里的名医程医师特地赶过来,有他在,定然能够妙手回春。”
马夫听了彤儿的话,这才有些惊讶的看向程野,适才见这个后生跟着道士师徒回来,便有些奇怪,只是一直没来及细问,此时听闻眼前这个年少的后生竟然是村里的医师,不禁有些吃惊,城里的名医他也见了不少,像眼前这位如此年纪的却实属罕见。
不过既然小道长这么说了,定然不会是假,只是他听小道长的语气有些奇怪,总觉得哪里不对,想了半天却捉摸不透,于是一时间也有些发愣。
“哦,哦,那么便有劳程医师了。”憋了半天,马夫还是信以为真,客客气气的行了个礼。
彤儿在一旁瞧着,忍不住心里发笑,他便是要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骑虎难下,到时候看他如何收场。
“不打紧,小生尽力而为。”
程野回了礼,便径直向马车走去,他轻轻叩了两声木窗,听到回应,便也钻了进去。
车内躺着一个男子,瞧着年岁不大,头上戴着铜冠,面色有些泛白,此时正微微撑着身子,往一个铜盆中呕吐,好半天,才又躺了回去,便是如此,他依旧穿戴的整整齐齐,十分得体,想来是个很有规矩的人。
“这一路上有劳长生道长了,晚辈实在是惭愧,也不知是染了何病,竟让道长如此费心,长途跋涉为晚辈求药,实在是感激不尽。”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