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声脆响,丫鬟小碟往后退了一大步,不敢相信的捂着自己的脸颊,难以置信的嚷道:“你,你敢打我,你凭什么打我?”
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着实让周围的人吓了一跳,谁也没有想到,这个刚刚还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少年竟然动手了。
这小子打了高家小姐的贴身丫鬟,人们一时间有些不敢相信。
程野笑了笑,理所当然的道:“姑娘适才踩了小生的鞋,你说该打不该打,难道姑娘不讲理,想袒护自己不成?”
他以那丫鬟的话又回答了那丫鬟的问题,说话间还抬起腿,在自己那双老旧的布鞋上掸了掸,很是遗憾的道:“唉,好好的一双鞋,弄脏了,真是可惜。”
周围的民众顺着程野的脚瞧去,那双鞋也不知穿了多久,边都磨出毛了,鞋面也是缝缝补补,满是泥尘,却见程野还是一本正经的惋惜,便忍不住想笑。
丫鬟小碟挨了一巴掌,有些发懵,她哪里还会和程野讲道理,只是站在那里,指着程野骂道:“臭小子,你竟然敢打我,我是高家小姐的贴身丫鬟,你敢打我?”
程野耸耸肩,摊着手道:“姑娘,这就是你不讲道理了,适才你踩了小生的鞋,大伙可是都看到了,你可不能抵赖啊。”
“你说我家丫头碰掉了你家小姐看上的留仙裙,便打了她,那么你踩了小生心爱的布鞋,挨小生一巴掌不冤吧?”
“还是说你们高家的下人蛮横无理,尖酸刻薄,仗势欺人惯了,以为天底下的人都好欺负不成?”
程野的话让在场的许多围观者忍不住拍手叫好,他们都是这一带讨生活的,见惯了这位野蛮丫鬟的蛮横跋扈,只是面对高家的背景,很多时候他们都忍了。
这是大多数庶民的生活习惯,能忍则忍,不要因为一时嘴快而惹祸上身,不过这并不代表他们不知善恶,相反,他们或许一直深信着,善恶到头终有报。
再说了,他们也确实瞧见了那丫鬟踩了程野的鞋,不光瞧见了,还看的真真切切,那高家丫鬟一步步后退的时候,程野故意将脚伸到对方脚下,能不被踩到才见鬼了。
面对程野的质问,丫鬟小碟脸色很是难看,一方面是挨了一巴掌,有些红肿,另一方面,她气急了。
“臭小子,你那一双破鞋才值几个钱,本姑娘陪你便是,你竟然打我,你可知道我是替我家小姐出来上货的,你那一巴掌打在我的脸上,就是打在我家小姐脸上,若是你不能给个交代,这事与你没完。”
此时那丫鬟仗势欺人的本性出来了,出言恐吓已是驾轻就熟,不过她的话确实有几分道理,她终究是高家的人,即便是个下人,也是从高府出来的,所谓打狗还要看主人,何况还是一位高家小姐的贴身丫鬟。
众人都知道,这个小后生虽然一时逞了口舌之快,只怕是惹上大麻烦了,日后在这山阳县怕是不好过了。
“姑娘,你踩了小生的鞋,知道陪小生一双新的,我家丫头动也没动那件留仙裙,却平白挨你一顿打,说实在的,那一巴掌算是便宜你了,莫以为这天下没有公理,这山阳县没有王法,你一个小小的丫鬟岂能为所欲为?”
这一句话说得振聋发聩,义愤填膺,丫鬟小碟怔了怔,张着嘴不说话,竟被那气势唬住了。
这个时代的文人,总有一些身存浩然之气的,礼乐崩坏之下,这样的人往往让人敬重与惋惜。
昔日芈屈氏,有心报国,无力回天,一句“鸟飞返故乡兮,狐死必首丘。”愤然投入江中,让多少民众至今无法忘怀。
程野自然比不过芈屈氏,不过眼前的这位也不是横行天下的秦军。
丫鬟小碟到底是个下人,平日里欺负欺负坊间的穷苦人,遇上像程野这般难缠的,便只能搬出高家来吓唬人。
“臭小子,贱女人,别以为打了人就能离开,我告诉你,你打本姑娘一下,本姑娘就打你十下,你打本姑娘十下,本姑娘就打你百下,我虽是个下人,却也是小姐的贴身丫鬟,小姐若是知道你们打了我,定然不会置之不理。”
她敢如此说话,就是料定这二人就是不知从哪个乡下跑进城的穷书生,来这山阳县城谋个营生,又或是投靠亲戚,不过看样子显然流年不利,家族落魄,没什么背景。
她丝毫不担心出什么乱子,即便事情闹大了,也不过是打了个庶民,有什么事,小姐自然会帮自己兜着。
四个小厮在她的示意下已然将程野二人围了起来,真若动起手来,程野势单力薄,又要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