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王府上下便热闹起来,许多丫鬟下人进进出出,东奔西跑的,程野打开门,仰头伸了个懒腰,心道:“这大户人家就是不一样,上班都这样积极,一个个热情似火的,不愧是山阳县有名的大企业。”
洗漱完毕,吃过饭,院子里的热闹劲儿还没有停下来,这时王小妹笑盈盈的走了过来,他见到程野一副懒散的样子,不由得笑道:“程医师,昨个可是睡得不好,怎的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除了瞧病的时候,程野向来没有个正经模样,他挠挠头,打着哈欠道:“说了一夜的话,根本没睡。”
昨晚彻夜与颜路相谈,这个老医师年纪大了,睡眠少,越聊越是起劲,倒是把他折腾的够呛,几乎一晚上没睡,他还想着一会儿便回屋补个觉。
王小妹左右瞧瞧,忽然盯着程野说道:“怎的不见阿姊姑娘,不会是还没起床吧?”
往常这个时候,阿姊早就候在一旁了,现在却不见她的人影,王小妹语气有些奇怪,说话时眼睛一刻不离的看着程野,似乎是在质问,同时人已不由自主的往程野房里靠,似乎那里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程野也不拦着,只是哈欠打得震天响,慢慢悠悠的说了句:“小生有些事要她办,一早便出城了。”
阿姊带着程野写好的信筒,城门刚开的时候便离开了,程野吩咐过她,要尽快将这卷书简交给程野,所以阿姊不敢耽搁,雇了辆车,早早往瓦窑村赶。
城外的灾民已经开始疏散,他们在山阳县讨不到好,便打算往更大的青州去碰碰运气,眼见寒冬就要到了,没有人想坐以待毙,即便是灾民也要搏一线生机。
程野却是知道,就算是去了青州城,情况丝毫不会好转,不出意外,这其中一大半人都要死在路上,这个时候但凡有一人站出来,只要给口吃的,他们便会跟你走。
程野便是希望张角抓紧时间,多招揽一些人才,所以让阿姊一早就上路了。
不知为何,王小妹听到阿姊不在的消息,松了口气,同时心里一阵窃喜,想到此,她的脸色不禁有些微红,于是偷偷瞟了眼程野,见对方还是一副哈欠连天的样子,一跺脚,正色道:“程医师,家父想见见你,正在厅堂候着。”
程野点点头,不冷不热的答应了声,跟在王小妹后面,去见那位王家家主。
入了门,堂内站了三人,见到程野进来,皆是迎了上来,为首的那位老者瞧起来神色不错,正是王家老宅的家主王朔。
行过礼,王朔上前,揽了揽程野,哈哈笑道:“程小神医,当真是少年英豪啊,小小年纪便有如此本事,实在是让人钦佩。”
顿了顿,他又道:“之前稍有得罪,还望程小神医不要怪罪,老夫年纪大了,老眼昏花,这看人也就糊涂了。”
王朔一上来先是夸赞程野少年栋梁,又为自己之前的过失道歉,这一点倒是让程野有些刮目相看,他原以为王家家主是个老顽固,没想到倒也开明的很。
程野道:“王老家主客气了,小生不过是一个山野医师,不成器,老家主的话严重了,小生实在愧不敢当。”
王朔自从退居到这山阳县,守着这栋王家老宅,便一心做起学问,城内的学子倒也见过不少,举荐的年轻人皆是品学皆忧的,识人自是有些经验。
他满意的点点头,心道:“不骄不躁,倒是个可用之才。”
之前与程野见面的时候,一心担忧儿子的病情,只当程野是一个登徒子,险些将人抓去送官,后来心灰意冷,也没有在意这个少年的情况,如今细细瞧来,虽然看起来有些生涩,不过却是个可塑之才。
一方面他治好了自家老三的病,单单是这份能耐也是旁人所不及的,另一方面,他似乎与县丞大人也是相识,听小妹说这些日子他常常往县丞邱铁嘴的府上跑,这倒是让人有些刮目相看。
想来县丞邱子仲也是看中了他这身本事,不说别的,便是那份妙手回春的医术,也足以让旁人望尘靡及,这样的人若是能留在身边,日后定能大有所为。
王朔并不知道程野的出身,于是问道:“程医师可是出身医门世家?”
虽然瞧程野的一身打扮便知道他出身贫寒,不过贫寒人家的孩子又如何能有这般医术,想来祖上应该有位医术大手,传下不少医书典籍,只是后来落寞了,才退隐山林。
程野摇摇头,“小生自幼无父无母,浪迹天涯,这些医术也是自己瞎琢磨的,并无典籍记载。”
并无典籍记载倒也确实如此,王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