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尖锐的问题,斑贴实验也好,点刺检查也罢,都能查出真正的过敏原是什么,可是,这样的后世检测手段那三人能看懂么,会认么,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当然,还有一个更简单的手段。
程野看向三个老医师,淡淡的说道:“其实想要知道什么东西是过敏原,只要试一试就可以了?”
王朔问道:“如何试?”
程野叹了口气,直言道:“拿这些东西让那张掌柜再触碰一次,如此便可以了。”
这倒是简单的法子,王朔看向三位老医师,说道:“三位觉得意下如何?”
三人自然不会服输,所以想也不想,拱手道:“去伪存真本就是我等做学问的目的,既然程小医师笃定是那芝麻惹出了祸端,试试又有何妨,若能探明真相,也是一件造福医学的事。”
这话说的倒是颇有几分仙风道骨,让人瞧着也是赞叹连连。
“老朽这就去瞧瞧。”其中一个老医师端起身旁的一小碟胡饼,拨了一些芝麻,按在手里,然后起身便走。
“老医师稍等。”程野忽的叫住那人,“咱们最好还是先做个约定。”
那老医师顿了顿,与其他二人对视一眼,问道:“什么约定?”
程野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在脑袋上抓了两把,就像是一个遇到难题的学子,想了想才道:“老医师可是知道就这样将芝麻送过去是要出大问题的?”
“什么问题?”那老医师愣了下,回问道。
“张掌柜会再次犯病,很可能会死。”程野一句一顿的说道:“所以咱们要立个规矩,将芝麻送进去,若是张掌柜没有犯病,小生愿意以项上人头来弥补这场闹剧,若是出了状况,三位也需以性命偿还,如何?”
此话一出,堂内所有人都愣住了,谁都知道,若是再这样发展下去,怕是真要闹出人命了,他们皆是不约而同的瞧向程野,忽然间,这个看起来有些稚嫩的少年竟然如此疯狂,以命赌命,简直与死牢内的亡命之徒一般。
“程小医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岂能说死就死,你这样的约定实在是强人所难,有违天和,大家都是做学问之人,如此莽夫的行为,实在是不敢苟同。”
三位老医师中一人站了出来,很是愤然的看着程野,眼神中满是不屑,似乎对于这样的莽夫行为很是不耻。
另一人也直言道:“有辱斯文,实在是有辱斯文,咱们是医师,救人于生死之间,人尚存于世,何以言死,如此岂不是愧对高堂明镜,愧对列祖列宗,愧对这一身学问,如此,焉能为人?”
那人似乎十分生气,说得面红耳赤,几乎是在吹胡子瞪眼,言行之间更是理直气壮,就像是一个夫子在教训不成器的学徒。
堂内之人也不是喊打喊杀之辈,谁都不想事情闹得太僵,尤其是不少生意人,更是知晓以和为贵的道理,皆是站出来当和事佬。
“小兄弟,过了,太过了,有什么事大家说说就好了,又不是战场,没必要打打杀杀的,有伤和气,有伤和气。”
“小兄弟言之有理,老医师们也是所言非差,便是打个平手,这事就此过去了,生生死死的实在吓人,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这样说和的人比比皆是,王朔此时却是一言不发,他任由堂内乱哄哄一片,就像是一个瞧热闹的局外人,眯着眼饶有兴趣的看着程野。
程野低着脑袋,静静地听着这些人把话说完,然后有些羞涩的摸摸脸颊,一抬头,淡然的目光扫过众人,轻咳一声,道:“诸位所言极是,小生有些鲁莽了。”
他顿了顿,“不过芝麻一事若是就此打住,岂不是承认了小生的观点,如此三位老医师焉能罢休,既然如此,不若痛痛快快的做个决定,为医者,仁也,以人试物,本就是对张掌柜的大不敬,可是若非如此,小生之言论又无法证实,事情皆由小生与三位老医师而起,便由吾等结束,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诸位若是觉得不妥,可是有人愿为张掌柜的生死负责?”
一句质问,还在说话的众人恍然间不语了,他们本就是摇摆不定的和事佬,在立场与观点之间,他们更倾向于息事宁人。
程野也不想强人所难,他是个懒散的人,很多事情可以得过且过,可是这并不意味着他能任人宰割,作为医师,以患者为赌注,这样的决定有些不仁不义,可是他不是圣人,张掌柜的病他已经保住了,此时他想为自己说些话。
在山阳县的这些日子,他认清了一个事实,若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