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我不是贼,我真不是贼,放开我。”
夜色静寂,院子里忽然传来一阵吵闹的声响,程野抬起头,放下手中的笔,却见王越拎着一个瘦弱的少年走了进来。
自从王越跟随程野回到瓦窑村后,便做了程野的护卫,这座宅子的安全工作便由他负责,很多时候,大家都看不到王越的身影,不过宅子里一旦出事,王越一定会第一时间现身。
那个黑影第一次将竹竿伸入墙头的时候,就引起了王越的注意,那时的王越正坐在屋顶的阴影中,将院子里的一切都瞧得清清楚楚。
王越想瞧瞧那个黑影要做什么,所以一直没有动手,知道对方摸索着往程野的屋子走去的时候,他才从房梁上翻下来。
“公子,这人鬼鬼祟祟的,大半夜偷偷翻进宅子,也不知有何企图。”说着话,王越将那人压在地上,跪在程野的案前。
别看王越一身清瘦,动起手来全是狠招,莫不说撩阴插眼,便是此时在那人腰眼上狠狠地锤了一下,那人跪坐在地上,捂着肚子,脸上满是痛苦的神情,半天也直不起腰来。
程野倒是不介意王越这么做,只要不是向一般人下手,对于贼人并没有什么好同情的,在这样一个慌乱的年代,许多人可能为了一点儿吃的便走上为非作歹之路,打家劫舍许是家常便饭,若是真有贼人闯进府上,还是小心一些为妙。
程野坐在案后,静静地看着眼前的那个不速之客,那是一个消瘦的少年,瞧着年纪不大,有些面熟,似乎在哪里见过。此时那人正捂着肚子,弯着腰跪在地上,虽然看不清面上的表情,不过想来一定很痛苦。
说起来,别看王越长得不起眼,骨架子却是很大,而且经过一番测试,程野发现他的身体素质很好,无论是协调性还是灵活性都高于常人,力量、速度、爆发性等都有不俗的表现,若是身在后世,绝对是做运动员的料。
不过由于长期的营养不良,人有些清瘦,若是能利用这个冬日好好补一补,再精壮一些,便是一个瞧起来十分唬人的保镖了。
“公子,我不是贼人,真不是贼人。”好半天,地上的那人才缓过气来,仰起头看着程野,说道:“公子可曾记得我,就是前段日子抛石子的那个,公子好心,还赏了在下一只烧鸡,两个鸡蛋。”
程野自然记得那日的事情,那本就是刻意所为,那日若是没有人站出来,他预先安排好的托便会上场,不过那样的效果便要大打折扣了,还多亏了后来出场的那个少年,让程野的预期计划顺利完成。
不光如此,为了达到宣传的效果,程野还将那日的事编成小段子,在工匠间流传,现在看来,效果相当不错,很多人都在期待着程野的转正测验。
程野听堂下那人这样说,一时有些兴趣,便起身来到案前,他自然不会冒冒失失的往前靠,毕竟此人夜闯私宅,若是真有什么不轨的企图,岂不是大大的不妙,时刻有些戒心还是好的。
他靠着书案坐下来,看着眼前不远处的少年,说道:“我记得你,你是那日唯一站出来的人,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那日的你很勇敢,那烧鸡与鸡蛋也是你应得的。”
程野看着那人笑笑,顿了顿,又道:“是了,我还没有问过,你叫什么名字?”
“叶子,我叫叶子。”少年跪在那里,唯唯诺诺的答道。
“叶子,嗯。”程野点点头,其实在编段子的时候他已经记住了这个名字,只不过此时并不点破,这是一种贴近关系的问话方式,可以降低对方的戒心。
“叶子,你可知道雇工是不能擅自进入瓦窑村的,而且还是夜闯私宅,这样的行为足以拉去见官了。”
在雇工的规章制度中,程野特意强调了一条,所有雇工在转正以前未经允许,不得进入瓦窑村,违者扣除一个月的月钱。之所以这样规定,一来是增加正式员工的归宿感,让所有人都发现临时工与正式工的区别,这样可以促进大家对于正式工的向往。
更重要的,若是没有限制,那些雇工一窝蜂的闯进瓦窑村,势必会给村民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尤其是他们并非瓦窑村的村民,很可能做出伤害到瓦窑村的事。
“我,我知道。”叶子低着头,不过很快他又抬起来,很是殷切的看着程野,“公子,我知道自己犯了错,不该大半夜闯进公子的住处,可是,可是我也没有办法,白日里我实在进不来。”
程野一下子被他这句话逗乐了,整件事的重点根本不是白日还是黑夜,而是是否越界,这个少年倒是有趣,刻意避开“私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