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野靠着车厢站着,此时王越也跑了回来,挡在程野面前,那个老管家气喘吁吁的跟了过来,脸上有些慌张。
之前还静寂无声的山林间此时却热闹起来,一个个人影从山石间冒出来,缓缓地向这里走过来,他们手里或是握着抓鱼的叉子,或是举着弓箭,更多的则是拄着一根木棒,瞧打扮,皆是衣衫褴褛,蓬头垢面。
“丐帮?”程野随口说了句。
王越则是警惕的护在身前,“公子小心些,一会儿咱们找机会调转马头,冲出去。”
话虽如此,不过眼下的情况非常不乐观,粗略数上一下,陆陆续续往这边围过来的少说也有十多号人,所谓双拳难敌四手,想要硬闯可不容易。
那老管家一下瞧见这么多人,也有些不知所措,他很是急切的说道:“坏了,遇上流匪了,这可怎么办好?”
说话间,那些人已经到了近前,他们中大部分人只穿了一件破破烂烂的单衣,有的干脆赤脚站在雪地里,面黄肌瘦,脸上却是毫无表情,瞪着眼睛瞧向这里。
四下已经围满了人,便是想跑也已经来不及了。
这时,一个披着兽皮,拄着一个鱼叉的男子走了出来,那人看也不看眼前的三人,只是指了指马车,这才转头瞧了他们一眼,冷冷的说道:“货留下,人滚蛋。”
只要货不要人,倒是一般劫匪的所为,除非是肉票,否者带着人实在是个麻烦,多数劫匪还是知道这个规矩的,抢货倒是没什么,一旦杀了人,性质就变了,若非江洋大盗,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轻易动人。
不过话又要分开了说,如今的乱世,人命如草芥,即便真杀了人,朝堂府衙大抵也没时间管,最多出兵吓唬吓唬,路途若是远一些,怕是只喊喊口号,连兵都懒得动一下。
老者见几个人上来要将车拉走,一下就急了,这里是荒郊野岭,周围又没有落脚的地,真若是抢走了车,即便是留了他们的性命,他们也走不出这荒山,说不得撑不到夜里就会被冻死。
更何况他们还有要事在身,耽误不得,老者赶紧上前行礼,说起好话,“这位匪爷,我们也都是赶路的,身上也没带什么值钱的东西,你看能不能这样,你放我们离开,改天俺再拿一些钱财过来,孝敬匪爷,你看这样如何?”
那男子点点头,笑道:“你是说今儿个我放你们走,改日你们还会回来,到时候还会带着财物送上门来?”
老者点点头,却被一把鱼叉顶在肚子上,那男子嗤笑了一声,“你当我傻啊,你们都走了,到时候我找谁要人啊,改日你再带着官兵过来,将我们连锅端了,是也不是?”
“匪爷,我们真有要事在身,走得匆忙,身上确实没有值钱的东西,不信搜看,老头子不会骗人,你放我们离开,改日俺一定亲自过来送上大礼。”
老者见那人不信,只好苦口婆心又劝说起来,他好不容易找到了可能救治公子的医师,眼见就要回去了,却偏偏遇上这样的事,哪能不急。
那男子却不再与他废话,而是不经意的看了眼站在车厢旁的程野二人,皱了皱眉头,然后挥挥手,两个匪徒心领神会,走过来将程野二人赶走,然后钻进车厢,在里面翻腾起来。
不一会儿,那两个匪徒又钻了出来,拎着两个包裹晃了晃,说道:“有吃的,有穿的。”
握着鱼叉的男子点点头,再次挥挥手,那两人将包裹扔进车厢,然后拉着马车往外面走。
这一下老管家却是急了,他没想到人家根本不在乎有没有财物,再瞧瞧这些山匪的打扮,听到吃的时候都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可以想见钱财远没有食物吸引人。
车上的衣物都是程野二人路上换洗之用,至于食物也是路上的口粮,眼见车子就要被人拉走,老管家再也站不住了,他一把扒住车围栏,几乎是摊在车子上,哀求起来:“你们不能这样啊,匪爷,我们真的是有急事在身,吃的穿的你们都拿走,这车子可不能拉走啊,我们还要赶路呐。”
这一闹,所有人都愣住了,程野赶紧走了过来,将老者扶起来,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劝老者别着急,一切还有补救的办法?显然不现实,劝说山匪放弃这次行动,将车马留下来?可能性也不大。
人生就是如此,不知什么时候就会遇上这样的无奈,程野唯一能做的就是走一步看一步,哪怕他是帝王将相,现在也只能任人宰割。
“这位匪爷,你看能不能打个商量。”程野往前走了走,神色很是平静,其实他的内心也有些慌乱,毕竟是打劫的,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