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一夜的雪又停了下来,蜿蜒的小道上,一辆马车停在那里,老管家看着不远处还在说话的少年,犹豫了一下,上前说道:“程医师,时候不早了,咱们该赶路了。”
程野点点头,转身准备离开,临了的时候,他回身又说了句:“若是病情有变,离这里两日路程的一个叫瓦窑村的地方,有一家太平医馆,你们可以去那里,或许能帮上什么忙。”
赵红儿面上一喜,小神仙介绍的地方,一定没有错,她身旁的赵水也是点点头,眼中满是感激,他已经知道了他大哥的情况,自然也了解了程野治伤的事情,兄妹二人皆是拱拱手,“多谢小神仙。”
程野也不再多说什么,几步跳上马车,转进车厢,老管家有些奇怪,怎的一晚上的时间,他们对程医师的态度更加尊敬了,他也没有多打听,上了车,一扬缰绳,马车疾驰而去,远远瞧去,溅起的雪花让前方变得雾蒙蒙的。
又是行了三日,沿途渐渐能看到一些行人,两旁的雪地上还能见到不少推着车的卖货郎,还有一些互相搀扶着往前走的妇人孩子,瞧打扮大抵是逃灾出来的难民,车马的速度降了下来,这里已经是平原县的脚下,远远地已经能瞧见城郭的影子。
又走了一个多时辰,程野推开小窗向外望去,车马并没有直接驶入平原县城,而是沿着另一条道在城门不远的地方绕开了,那是一条乡间小路,有些泥泞,也不知走了多远,附近有一些零落的房屋,不一会儿,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程医师,咱们到了。”
一路风雪,终于到达目的地,程野从车厢内钻出来,跳下车,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没有平整的路面,车马也没有减震,如此颠簸了这些日,真不是好受的,整个身子骨都有些散架了。
眼前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宅邸,与路上时瞧见的那些屋舍相比,这里足够巍峨了,高大的白灰院墙,墙内还伸出几支梅花,正前方是宽厚的木门,只不过门上的颜色有些脱落,两旁的木柱子也出现裂纹,大门上方有个门牌匾,写着“公孙”二字。
程野抬头瞧去,牌匾上压着厚厚的积雪,有些地方还结着冰锥,像是许久没人搭理了,他有些好奇,这样的宅子可不是一般人都住的起的,可是为何有种落魄子弟的感觉。
不一会儿,大门打开,一个小厮急急跑了出来,与老管家行了礼,便牵着马车离开了,老管家拱拱手,引着程野二人进了府。
府内倒是打理的井井有条,院子里的积雪也被清理干净,只不过院里有些冷清,进门之后,除了见到一个行礼的婢女,再没有见到其他人,程野有些狐疑,这么大的宅子难道不需要下人打理么?
程野自己也住在一栋宅子里,虽然比不上这家,不过也有些规模,他深深地知道打理这样的宅子是一件多么麻烦的事情,他自然没有请过下人,府邸的上下都是阿姊与葛青在照顾,冬梅也会过来帮忙,即便如此,打理这样一个宅子也相当费事。
好在程野将宅子的大部分空间改造成了医馆的一部分,多余的家具摆设也都去除了,这样才减轻了不少负担。
老管家没有多说什么,他引着程野二人进了一个房间,让他们先在这里住下来,治病的事情他要先和府上通报一声,这段时间他们可以在府上好好歇歇,说完话,老管家便先行告退了。
王越见老管家出了门,探着脑袋向外张望半天,这才关了门,与程野说道:“公子,这里好生清冷,怎么的瞧起来不像是有人住的样子?”
王越进门时就有些奇怪,这宅子瞧着很大,不过却没什么生气,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总觉得心里不舒服,当然,他没有在大宅子了生活的经验,以为这样的大户人家规矩多,自然没有吵吵闹闹的样子。
程野有过在山阳县王家行医的经验,自然也了解大户人家大概是什么样子,与王家相比,这里确实显得清冷许多,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天气的原因,屋子里也有些阴深深的,似乎许久都没有住过人了。
“这里应该是一处老宅,兴许人家是专门住在这里养病的。”程野在屋子里打量了一圈,这里的摆设确实有些年头没有更换过了,对于一般人而言实属正常,不过对于这样的大户来说,似乎与他们的生活方式不符。
王越也只是随口说说,他只要保护好公子的周全便好,至于住在哪里,他可不在乎,有这么大的房子住,总比在野外露宿要舒坦的多,至少这些天不用再灌着寒风吃干粮了,自己受得了,公子可受不得那罪。
“公子,一路风尘,要不你先歇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