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徐徐而行,不一会儿,驶过城门,入得城内,没多久,在一家医馆门前停下来,程野跳下车,然后与王越一同将张猎户父子俩扶下来,两人自是千恩万谢,程野摆摆手,“老丈,瞧病要紧,你还是赶紧带这位小哥去医馆瞧瞧吧,就别这样客气了。”
老猎户叹了口气,“好人啊,公子真是一个大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说着话,张猎户扶着自己的儿子往医馆里走。
目送二人进了医馆,王越才说道:“公子,咱们接下来去哪?”
程野却没有上车,而是站在车外,摸着下巴说道:“再等等,一会儿瞧瞧那对父子如何了,反正也没事,再等等看。”
王越点点头,将车马往边上靠一靠,他知道程公子总是很有善心,不会放任那两人不管的,在车上时他也听到了车内的谈话,公子对那个小哥的眼疾显然是很有经验,也告诉了他们如何治疗那症状,不过父子俩显然是不大相信,公子也没勉强他们,他自然也不好说什么。
程野确实有些不放心那对父子,这样的事情自己不知道也就罢了,不会刻意去管,可是如今让自己碰上了,放任不管总觉得不是那回事,所以干脆在这里等一等,他可以肯定医馆也瞧不出个所以然来,到时候自己还得再提醒一下那个老猎户该怎么做,帮人帮到底,心里也能安生一些。
这边还在等着,医馆的那边却是出了事,却见医馆面前的街面上围了许多人,程野与王越对视了一眼,也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刚才他们过来的时候似乎那里已经围了一些人,只是当时有事在身,也就没有多留意,现在看来,好像是与医馆有关。
一个药童打扮的后生正站在街上,正在赶人,似乎是见围得人多了,却怎么也赶不走,影响了店面的生意,说话也就不客气起来了。
“喂,我说你能不能到其他地方去哭去,这样堵在这里,别人瞧见了,还以为我们医馆把你怎么了,真是的,好死不死的赖在这里,还让不让别人进门了,这要是耽误了别人瞧病,你担待的起么?”
那药童见围着的人越来越多,又急又气,哼着声直跳脚,最后直接嚷起来:“说你呢,不听声是吧,赖在这里不走了,怎么能这样啊,我和你说,前面就是棺材铺子,要死死那里去,大的小的,宽的窄的,保证合身,别在这里找晦气。”
那后生越说越是不像话,要多难听有多难听,程野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瞧着这么冷的天,街上还有这么多人,想来平原县城平日里一定很热闹,眼瞅着就要到上元节了,有的铺子上已经挂起了红纱灯笼。
程野瞧那说话的药童古灵精怪,叉着腰气鼓鼓的站在那里,应该就是身后这家医馆里的,也不知是因为什么事,与街上的人吵起来。
他让王越看好车马,自己走过去瞧瞧,此时那里已经围了不少人,都在小声的议论着什么,程野挤进人群,见雪地中坐着一个人,背着身子,看不清模样,瞧身形应该是个中年人,微微有些发胖,穿了一件有些单薄的长褂,正坐在那里哭泣。
他哭得很大声,不时的还哽咽一下,只是不知是因为何事,哭得如此伤心,周围围观之人瞧得也是莫名其妙,只见这人坐在这里“哇哇”的哭,却也不清楚到底是为何而哭,不过说起来,一个大男人当街坐在地上,毫无顾忌的哭着,若不是遇上了难事,谁也不会这样。
“呀,这不是临街的郑屠户么,怎的坐在这里哭得这般伤心,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有人认出了地上这人的身份,说是隔壁街上杀猪卖肉的,那人这样一说,大伙都不由自主的仔细一瞧,还真隔壁街上的郑屠户,听说他家婆姨过几个月就要生了,他怎么还有闲工夫坐在大街上哭泣。
人群中有些议论纷纷,都说这郑屠户好好的日子不过,跑这里抹眼泪到底是闹哪样,这郑屠户平日里瞧着五大三粗的,又是个杀猪的,看起来就很凶悍,没想到哭起来比半大的娃娃还要伤心。
“郑屠户,你这是咋的了,眼瞅着就是上元节了,不在家陪你家的婆姨,坐在地上哭个什么劲,也不嫌冷,这要是让你婆姨知道了,还不得挺着大肚子来寻你啊。”
那人显然是认识郑屠户,自然也是知道郑屠户的婆姨可是不好惹,整条街都知道那个女人的泼辣,杀猪宰羊这样的事,一般男子也做不了,那个女人却是一点儿也不含糊,常常扛着半拉猪肉就挂出来卖。
听那人提起要到自己婆姨那里去告状,郑屠户立时止住了声,抹抹眼泪,不哭了,周围的人也是不禁莞尔,刚才那药童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