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三郎在宽敞的包房内坐下来,要了好酒好菜,酒是大口大口的喝,菜也是大口大口的吃,他可不像那些文人一般,来这里吃酒还那样约束,慢条斯理的做给谁看,刘三郎看不惯那些文人,也不会去学那些文人,他天生就是这般粗鲁,为人也是常常不讲情面,很有凶狠的一面,所以认识他的都叫他一声山狼哥。
最近他接到一个好买卖,事容易做,钱也容易赚,事主是个爽快人,事成之后给了他一大笔钱,他向来不是一个能存住钱的主儿,该怎么花便怎么花,钱就是用来享受的。
“哇,这里就是花楼啊,果然像他们说的,有钱人家可真会享受,我一辈子都没来过这样的地方,山狼哥,你可真厉害。”
那瘦弱的男子叫栓子,是刘三郎的表弟,两人是一个村的,经常一起在村里打架,弄得村里鸡飞狗跳,后来刘三郎在城里找了个活计,便叫上村里的几个后生,一起来城里谋个生路。
所谓活计,就是给大户人家当护院,也就是小厮,大事做不了,欺负人的事倒是十有八九是他们做的。
刘三郎懒洋洋的坐在那里,和其他的小厮不同,他不会满足于安于现状,只要有机会,他会不遗余力的往上爬,也正是这股狠劲儿,让他从其他小厮中脱颖而出,很快,山狼哥的名号在这些下人中传开了。
都说刘三郎打架不要命,有一次在外面与其他的小厮发生了口角,动手的时候竟然将人家的耳朵生生咬了下来,嘴里满是污血,却站在那里大笑,就像是一匹饿狼一般,前来查看的巡街都被吓傻了,后来还是一个亭长亲自将他押进大牢,不过很快又被人赎了出来,至此在圈子内名声大噪,一般的下人见了他也都躲得远远地。
从那时起,他也开始变本加厉,只要给钱,什么活儿都肯接,他不在乎别人的眼光,甚至很享受别人畏惧的眼神,当然,也没有哪家大户愿意请这样的人做护院,指不定什么时候连累了自己,刘三郎倒是无所谓,他找到了更好的谋生方法,游走于鼠市之间,给人卖命。
刘三郎见栓子一路上东瞅西看,进了屋还这样没有出息,端个酒盏还那样小心翼翼的,便在他的脑袋上拍了一巴掌,说道:“别这样没出息,只要跟着哥干,像这样的日子以后有的是,别说是来花楼吃酒喝粥,便是住在这里,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栓子,你这胆子还是太小了,这样可做不了大事。”
栓子一听,立马急了,他一拍案子,学着刘三郎一样,大咧咧的说道:“山狼哥,你放心,只要你让我跟着你干,你让俺干啥,俺就干啥,你让俺打谁,俺就跟谁拼命。”
刘三郎大口饮了碗里的酒,拿酒盏轻轻敲打着食案,看着那瘦猴缓缓的说道:“那让你杀人放火呢?”
栓子愣了下,然后一咬牙,说道:“干,山狼哥说啥就是啥,俺听哥的。”然后他也将碗里的酒大口喝了,脸上红扑扑的,一双眼瞪得通圆,许是喝得有些急了,他捂着嘴咳嗽起来,连眼泪都咳出来了。
刘三郎哈哈大笑,顺手抓起一个羊腿,扔给栓子,说道:“事情不是说出来的,是做出来的,不过栓子,你能说出这样的话也是出息了,你记得,咱们这样的人要想出头,就不能老老实实的,那是窝囊废才做的事,咱要么就躲在村里别出来,一辈子被人欺负,既然出来了,就做些别人不敢做的事。”
栓子点点头,“山狼哥,我记得了,可是哥,什么是别人不敢做的事?”
刘三郎又在他的脑袋上拍了下,说道:“别问那么多,以后就跟在哥身边,哥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做几次你就明白了。”
说话间,屋内管乐声响起,一扇屏风背后,隐约可以瞧见一个女子,正坐在那里抚琴,刘三郎听不懂这些乐曲,不过他倒是很喜欢看女子抚琴的样子,他斜躺在那里,翘着脚,一只手支着脑袋,一只手有模有样的打着拍子。
不得不说,花楼里的女子确实不是一般的私妓能比的,无论是样貌还是才学,都有值得称赞的地方,她们就经历过严格的艺术训练,毫不夸张的说,在这个时代,女子受教育最高的反而是这些花楼里的娼妓,无论是丝竹管乐还是歌舞书画,越是厉害的娼妓,这方面的造诣也是越高,换句话说,她们或许也代表了这个时代最高的艺术水准。
刘三郎不喜欢歌舞,倒是很乐意听曲,他总是喜欢在曲子过后,让这些女子叫的比刚才的曲子还要动听。
现在天色还早,他不急的享受,便这样一口一口的喝着酒,想着前几日的事情,像往常一样,一个大户通过鼠市找到了他,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