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无奈的摇摇头,他看了眼程野,又看了眼王越,然后给自己倒了盏茶,一口气喝了,然后有些垂头丧气,慢悠悠的说道:“唉,老奴费尽心思的遮遮掩掩,没想到还是连累了旁人,事已至此,也就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公子既然问起,咱也就实话实说了。”
顿了顿,老管家长叹一口气,“没错,这段日子府上发生的事情确实与赵家有关,不过这些事还是得从头说起。”
似乎是许多事情在心底憋得久了,老管家终于找到了宣泄口,便一股脑的说了出来,“赵家的大公子赵赢,曾与我家公子是拜把子的兄弟,可是谁能够想到,此人竟然是一个阴险奸诈的小人,数年前,我家老爷重病不愈,公子的身子又不怎么好,那赵赢竟使了些下三滥的手段,霸占了公孙家的财产,我家公子知道了这件事,去找赵家理论,那赵赢却闭门不出,老爷去世后,公孙家彻底失去了依靠,从此一蹶不振,公子也大病不起,唉!”
程野这才知道,原来公孙公子是一个落魄子弟,怪不得这宅子瞧起来很有气势,不过却冷冷清清的,不像是大户人家该有的气派,而且又位于乡下,想来应该是公孙家的一处老宅。
公孙礼的祖父是豫州太史公孙伯,手握兵马大权,正在公孙家如日中天的时候,公孙伯在与外敌的战斗中中了流失,不治身亡,公孙家至此开始分崩离析。公孙礼的父亲公孙瓒,是公孙家的老三,不过因为其母亲是外族,地位低下,一直不被家族重视,在公孙伯死后,公孙瓒更是被逐出家门。
那时候的公孙瓒只是郡中的一名小吏,后来因为其机智善辩,样貌俊美,被城中太守看中,逐渐做到了中郎将一职,那时候,他以强硬的态度对抗外族,似乎是为了证明给曾经瞧不上自己的父亲看,他作战勇猛无匹,一时间让外族敌寇闻风丧胆。
然而花无百日好,月无百日圆,公孙瓒后来因为与主张怀柔政策的上司发生不和,渐渐被朝堂冷藏,很快失去了原有的势力,公孙瓒心灰意冷,便借着生病的由头告老还乡,在平原县安顿下来。
那时候的公孙府在平原县可是一等一的大户,因为身上有着战功,又是对抗外敌,所以很受乡民的爱戴公孙瓒又是一副嫉恶如仇的性子,乡民们有事解决不了的,便会去求公孙家,很多时候,公孙家的效率甚至比县衙还要快上许多,一时间,平原县的许多人家只知公孙府,不知县衙门。
只可惜公孙瓒后来患了重病,不久便撒手人寰了。
程野有些理解公孙家落寞的原因,这公孙礼的祖父是个马上英雄,一生投身战场,后来又死在战场上,倒也是个值得敬重的豪杰。而公孙礼的父亲公孙瓒,也是一代英豪,上阵杀敌更是当仁不让,只可惜命途多舛,不得不早早的结束了职业生涯,回乡养老。
或许是性格使然,又或者是曾经的经历有关,公孙瓒太过强硬,宁折不弯,对于百姓来说可能是个人杰,不过对于官场而言,这样的性子可是会得罪不少人,在公孙瓒死后几年的时间,公孙府迅速没落,甚至连平原县城都没有了落脚之地,定然与许多人的落井下石有关。
强硬的手段往往许多强硬的实力,目前看来,公孙礼显然没有继承其父的性子,从这些天的交往来看,他的性子过于柔弱,势必被曾经的眼中钉欺负。
程野点点头,大体知道了公孙家的情况,不过有件事他想不明白,于是问道:“马伯,按你说的,你家公子不是应该和那赵家的大公子关系很好么,为何会闹成今日这般不可开交的地步?”
马管家紧了紧拳头,随即又叹了口气,说道:“程医师若是有兴趣,可以在平原县城打听一下,数年前的平原四公子可是颇有名气,在平原县城年轻一辈中,也算得上佼佼者,那时候赵家的公子赵赢自称是平原君,张家的公子张呼,自称是信陵君,何家的公子何旺,自称是孟尝君,还有我家公子,自称是春申君。”
话到这里,王越嘿了声,撇撇嘴,很是不屑的说道:“好一个平原四公子,效仿古人,能耐不大,口气倒是不小。”
马管家也不理会正在气头上的王越,又是一阵叹息,“谁能想到,在利益面前,便是亲兄弟都要争个你死我活,何况只是插个香,磕个头的拜把子兄弟,今日称兄道弟,明日便能背后捅刀子。”
程野轻声问道:“那赵家公子究竟做了何事,让你们公孙家这样记恨?”
马管家忍不住在案上拍了拍,说道:“数年前平原县附近闹了一场蝗灾,地里的粮食被吃得干干净净,百姓们实在苦不堪言,便求着我家老爷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