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越闻言,面色一僵,他想起程野在那个屠户背上使得手段,别说是他这样一个连几本医书都没有读过的半吊子,便是正儿八经的太医监医师都不一定使得出来,真要去帮忙换药,一定是手忙脚乱,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他一时间有些懊悔,早知如此,就该和程医师多学学这样的东西了,整日里舞刀弄拳的,关键时刻却是帮不上一点儿忙,若是太平医馆的那个人过来就好了,这个时候一定能帮上大忙。
程野见王越不说话,大抵又在想什么鬼主意,便笑呵呵抢先道:“阿越,其实事情并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你可知道最危险的地方往往也是最安全的,当时街上那么多人瞧见我被撞了出去,气息全无,谁又能想到几日后我又出现在平原县城中,便是撞见了,也绝对认不出来。”
关于安全方面,程野还有有些想法的,虽然不能说是万无一失,但也绝对不会一出门便惨死街头。仔细想想之前发生的事情,先是在府上装神弄鬼,吓唬自己,接着才在自己看灯会的时候买凶伤人,整件事至始至终都透露出一个信息,赵家根本没有将自己放在眼里,甚至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无论是出于嚣张也好,还是糊涂也罢,赵家其实并没有查明自己的身份,只是以为自己是从外乡来的生意人,大老远跑来与公孙家谈生意,这才动了手,若是他们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医师,大概也就没有这么多事了,太医监的人都给公孙礼下了死书,一个外乡来的年轻医师能有什么作为。
既然动手了,便表明他们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也不屑去细细查明,只要自己不是拦路人,这样的小角色他们自然也不会在意,当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自己其实已经挡了赵家的路,本来大病不愈的公孙礼已经成了他们的瓮中之鳖,再等上一段时日,等公孙礼病得再厉害一些,公孙家也就彻底完了,到时候想要什么还不是手到擒来。
可是恰恰是因为程野的出现,挽救了病恹恹的公孙礼,赵家怎么也不会想到,公孙礼的尸疰之症,会被人瞧好了。
程野既然被赵家的人当成了来做生意的商人,又被当街撞了个七荤八素,再无气息,这事其实也就过去了,就像他们想不通程野的身份一样,同样想不通一个撞飞了的人还能好端端的出现在平原县城中。
这是不符合常理的事情,至少对于赵家的人看来,这些事是不会发生的,正因为如此,程野反倒是安全下来,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有人再找他的麻烦,因为没有人会找一个死人的麻烦
“公子,理是这个理,可凡事都有个意外,若是……”王越还是不放心,上次的事情之后,他有些杯弓蛇影了,只要有威胁到程野安危的可能性,王越便不敢放松警惕,用他的话来说,现在多一份警惕,日后少一份后悔。
“阿越,不是还有你么,上次的事是咱们大意,让赵家钻了空子,日后不一样了,咱们小心一些,他们便是再想找机会下手,也不是那么容易了,真惹出什么乱子,闹得满城风雨,赵家便是再大的权利,也不好交代了。”
程野满不在乎的说道,眼神中的执着却是十分强烈,王越知道自己劝不住了,公子已经决定的事情,便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他只能希望事情像公子所预想的一样,整件事暂时告一段落了,赵家不会再有什么大的动作。
不知为何,王越从程野的眼神中看到一丝戏谑与决断,尤其是说到赵家的时候,看起来还是若无其事的样子,说话也是徐徐道之,不过他总觉得公子要对赵家做些什么,公子越是淡定,越是平静,背后蕴藏的力量反倒是越大,他跟了公子这些时日,自然也知道一些公子的脾性,越是直接说出来,当场就发作的,其实公子也只会当时恼怒一些,可是越是平淡,不声不响的,往往爆发出来越是强烈。
公子有两个特点,几乎太平医馆的人都知道,护短和记仇,赵家的这件事,公子怕是铭记于心,早晚要给个交代。
“公子,那我去准备一下。”王越见公子已经决定,便不再相劝,而是做一些准备,便是路上遇到了麻烦,也能有所对策。
程野点点头,“咱们早去早回,晚些时候,我还要和公孙公子商量一些事宜,耽误不得。”他看着王越离开,自己也起身往屋里走去,换一身暖和的衣物,便出门了。
马管家听闻程野又跑去平原县城,实在是有些无奈,刚刚经历了那样的事情,大难不死,却偏偏不知道小心谨慎一些,还要往城里跑,真是后生可畏啊,也不知道什么是害怕。
轻车熟路,王越驾着车直奔县城,与前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