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三人都赤着脚,或者说,他们的衣物本就单薄,又十分破旧,还露着半截小腿,根本就遮不住脚。
程野站起来,看着地上的三人,两男一女,皆是有些担惊受怕的表情,眼神时不时地瞟向一旁的那个男子,男子却是看也不看他们,只是笑呵呵的盯着程野,说道:“怎么样,小神仙,这三人的脚疾可是能瞧好?”
那人很是悠闲的坐在案前,虽然说是让小神仙帮这三人瞧病,不过语气中却丝毫不在意这三人的死活,似乎只是为了验证程野的本事,这也是程野生气的原因,辩证也好,求证也罢,哪有这样拿人的性命做测验的?
程野看着地上的三人,瞧他们的打扮便知道不是城外的农户便是街上的乞儿,这样的寒日里还单衣赤脚,多少也是因为生活的无奈。
“这三位可不像是大户出身,便是那些下人也比他们穿的体面,若是要考较小生,大可不必如此。”
程野转头又看向那人,不用想也知道,能包下整个茶楼的人绝不会养这样的下人,所以这些人定是从街上随意捉来的,就为了探探自己的本事。
那人平静如水,似笑非笑的看着程野,然后轻轻将衣袖间的褶皱拉直,这才露出一张笑脸说道:“小神仙不必多问,只管瞧病,这些人本就身无分文,有人肯帮他们瞧病已经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了,再多说便有些得寸进尺了。”
程野看着那人,实在是心生厌恶,不过终究是叹了口气,他说得倒也没错,这样的人在城外也是一抓一大把,但凡是身子有了病疾,别说是瞧医师了,就是一些土方子都吃不起,真的只能活生生等死。
程野终究是什么也没说,转过身,在最近的那个农妇身前蹲下来,向她的脚上瞧去,那农妇也知道这是有人帮她瞧病,倒也配合,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三人的脚底板上都有很厚的茧子,足见他们都是苦命人,平日里赤着脚惯了,脚上已经生了厚厚的死皮,不过脚面上却是另一番天地。
那妇人双脚都有些红肿,左边的较轻,右边要严重许多,已经生了水泡,有些水泡已经破裂,与污物干结在一块儿,瞧着让人很不舒服。
程野轻轻地在那些红肿处捏了捏,然后问道:“是不是有些发痒,而且很疼,就像是火烧一样?”
那妇人微微仰着头瞧了眼自己的双脚,然后点点头,不过还是下意识的又瞧了眼坐在那里的男子,声音有些苦涩的说道:“小兄弟说的对,又疼又痒的,走在雪地里还好,一停下来反倒是像火烧一样。”
程野轻轻叹了口气,走在雪地里那是已经冻得麻木了,真要是失去知觉,便是神仙也保不住这双脚了。这个妇人或许想不到这其中的严重性,她或许也没时间往那方面去想,瞧她满手满脚的茧子便知道,她的生活有多么不易。
这时候,那个坐在那里的男子发话了,语调又提高了几分,“小神仙,如何了,这人的脚有法子治么?”
“这是冻疮,并不算严重,只要及时医治,半个月左右就能痊愈。”
程野如实说道,她瞧过了,这个妇人的脚是冻成这样的,好在不算太严重,属于二度冻伤,由于天气的原因,溃**只有轻微感染,消毒处理之后,等其他的水泡干结结痂,最后有角化不全的新生上皮覆盖,等到好了之后,甚至可以不留痕迹。
程野之前帮那个山贼瞧过冻疮,相比于那人,这个妇人的症状要轻上许多,至少目前不会有截肢的凶险。
那男子闻言,顿了顿,然后点点头,也没有去问如何医治,又是说道:“那第二个人呢,有没有法子医治?”
程野很是看不惯那人的语气,似乎躺在这里的不是病人,而是牲口一般,不过此时他也懒得多说什么,这些人的脚疾是实打实的,他不妨将精力放在这上面,比和那人怄气要强得多。
那男子坐在那里还提醒一下:“小神仙,你可要好好瞧,那可是疡症,城里的医师可没有法子。”
程野起身往过移了移,躺在中间位置的是一个老汉,眯着眼,五官都凑在一起,嘴里有些低沉的哼哼声,显然是脚上的痛苦所致。
正如那人说的,这个老汉左边小腿上有一处疤,一直延伸到脚面,程野细细瞧了瞧,疤痕不深,像是被石子之类的东西戳破的,不过由于没有及时处理,伤口已经感染,周围一片红肿,流出的浓水干结成痂,情况要比那妇人严重的多。
老者年纪大了,闭着眼不说话,程野在他身上探了探,还有些发热,脸颊也有些泛红,他叹了口气,还是看向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