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两年,朝堂的变动非常大,单单是人事任免方面,一年下来就能轮换好几拨人,前一日还是同朝为官的故友,后一日坐在这个位置上的就不知道是谁了。谁都知道,灵帝是一个没有主见的人,很多事情都拿不定主意,就像是西地暴乱的事情,在他看来不过是几个反贼的垂死挣扎,不成气候,可是当主意已定,朝堂出兵的时候,西地已经连失数城。
赵赢不关心这个,他对战争的事情向来是避而远之,他只做能赚钱的买卖,赔了性命的事他绝不参与。可是这方面的事情他却不得不了解,无论是主战还是主和,都势必会有人员变动,有人高升,有人就会坠马,这是官场的常态,尤其是如今这个年代,战乱四起,朝堂的决定与很多决策都要挂钩。
就像是昔日的公孙家,家主公孙瓒昔日是何等辉煌,只可惜朝堂风云变幻,面对外敌,主战的公孙瓒却遇到了怀柔政策的上司,意见不和,自然是没有好果子吃,可是仔细想想,这仅仅是两人意见不和这样简单么,显然是公孙瓒的意见已经和朝堂出现偏离,不识时务,如何在朝堂立足。
赵赢这两日诸事不顺,总觉得有些不安生,他怕朝堂有什么大变动,便跑来找自己这个干爷爷问问,也好早做准备。
朝堂的事,风云变幻,赵赢设计害得公孙家从此没落,主要得益于他知道公孙瓒已经在朝堂失宠,没有这个消息,他又岂敢对昔日的重臣做出这样的事,巴结还来不及呢,又岂会将自己陷入不仁不义之地。
公孙家虽然没落了,公孙瓒当年的旧部也已经分崩离析,不过事无绝对,若是朝堂再次主战,那些旧部便很可能一跃而起,到时候他们为自己的旧主出头,赵家怕是就要麻烦了。
赵赢这两日总是做一些噩梦,梦见公孙家的旧部率兵将赵家包围起来,赵家满门被斩,人头就挂在城墙上,以儆效尤。
虽然他知道公孙家的旧部早已不成气候,自身难保,不过最近的一些事都不是很顺,再加上噩梦的关系,他不得不慎重一些。
朝堂的事,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同样的,有些话能听,有些话不能听,赵赢自然是知道这些禁忌,所以与自己的干爷爷说话的时候总是小心翼翼,不说不该说的,不听不能听的。
郭胜这两日也是心情大好,趁着朝堂喘息的功夫,他跑来平原县瞧病,本来也没报什么希望,权当是出来放松一些,不成想朝中太医令都没有办法的脚疾,竟然真的在这个小县城瞧好了。
与小神仙的结识绝对是意外之喜,也是他此次出来最大的收获。
郭胜知道自己这个干孙子来找自己,一定是有什么事情,所以早早地便屏退了下人,此时书房内只有这祖孙二人。
郭胜在朝中混了这么久,岂有看不透眼前这个孙儿的道理,说句不恰当的,他拉什么屎,他这个做干爷爷的不用闻也能知道味。兴许是年纪大了,赵赢在平原县做的事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公孙家昔日也是朝堂的重臣,如今落得这份田地,与自己这个孙儿脱不了干系。
当然,他只是帮自己这个孙儿挡住了一些不同的意见,却不会亲自参与这样的事情,甚至也根本不会过问,公孙家的好坏与他无关,同样的,赵家的好坏与他也没什么关系,不过赵赢终究是他的干孙子,或许是年纪大了,这祖孙之情还真让他有些留念,所以赵赢的事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知道赵赢来找自己的意图,最近朝堂的风吹草动确实比较大,赵赢或许已经不安于现在的位置,要开始站队了。郭胜觉得如此也好,朝堂现在一团乱,自己手上可用的人其实并不多,若是赵赢愿意与自己一同回洛阳,倒是可以好好培养一番。
郭胜随意的躺在榻上,他的腿脚不便,若是没有外人,便一刻也不会离开床榻,郭胜自然是端茶倒水的伺候在一旁。
“赢儿啊,干爷爷这次腿脚有了好转,还是要多谢谢你啊,若不是你将咱家接来这平原县散心,咱家如今还在与那群太医令怄气呢。”
郭胜老奸巨猾,自然不会将朝堂的事一股脑的说出来,有些事是不能明说的,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能不能明白,全都在于一个“悟”字,悟出来了,与自己无关,悟不出来,也至此作罢,不会再说第二遍。
赵赢端了一盏茶,规规矩矩的伺候在榻前,听郭胜这样说,赶忙回道:“还是干爷爷洪福齐天,福缘深广,孙儿只是想着帮干爷爷分忧,却本事不济,有没有仙缘,如此倒是孙儿沾了干爷爷的福缘了。”
不用说,这自然是在说小神仙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