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一对人马正疾驰而来,有十多人,马肥人壮,马背上挂着长刀,这些人都是统一的打扮,瞧着像是山野间的猎户,不过脸上蒙着黑纱,正挥舞着马鞭,风驰电掣的赶过来。
快到近前的时候,速度慢了下来,为首的一人将蒙面的黑纱往下拽了拽,向同行的另一人说道:“大哥,看样子就是前面这群人了,怎么做,赶紧发话吧。”
另一人点点头,沉声道:“他们得罪了公子,公子说了,不留活口,将车上的东西拿回来便可。”
此话一出,这群人便取下马背上的兵刃,一拉缰绳,喊着号子便向这边冲了过来。
“是山匪,保护大人,快上马。”
郭胜见那游商惊慌失措的逃跑,慌忙扭头一瞧,眼见着不远处冲出来一批人,挥舞着长刀向这里疾驰而来,他也是脸色大变,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好半天都爬不起来。像郭胜这样的人,行走在权利之间,便是朝堂上的宗亲贵胄也要看他的眼色行事,出门在外,再大的官也要点头哈腰,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不过就像是斗兽棋一般,体型巨大的大象却会败在老鼠手上,天不怕地不怕的中常侍大人却是对这种匪患最为忌惮,他们才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又是什么地位,官职越高,他们便是越欢喜,若是能抓一个皇帝,他们也能做天子了。
郭胜突的瞧见一大帮子人挥舞着长刀冲了过来,吓得腿都软了,好在那些护卫还算机敏,硬是将瘫在地上的郭胜拽起来,架到马车上,然后翻身上马,一扬马鞭,向着相反的方向退去。
几个护卫骑着马,落在后面,成倒着的“品”字型,将郭胜的马车护在前面,此时中常侍的命要紧,而且又没有趁手的兵刃在手,只是随身带了护身用的短匕,实在不适合恋战,于是便成了这样你追我赶的猫鼠游戏。
郭胜着实是吓得不轻,他跌坐在车厢内,到现在还是惊魂未定,他一个当朝中常侍,若是被一群山野匪人乱刀砍死,怕是朝堂上的某些人要高兴了。当朝的这几个中常侍虽然权倾朝野,手握重权,不过终究是宦官而已,除了能出一些下三滥的鬼点子,半点能耐也没有。
文不能运筹帷幄,武不能上阵杀敌,虽然三言两语便能决定一个人的生死,却不曾上过战场,甚至还不曾见过血,如今被一群匪人追赶,郭胜没有当场尿了裤子,已经算是不错了。
“快跑啊,跑得快一些,再快一些。”
郭胜爬在车厢内,惊慌失措的喊着,他希望马车能再快一些,千万不要让那群匪人追上,他有些后悔,自己好端端的跑到这荒郊野岭的做什么。外面除了马蹄声已经呼呼的风声,他听不到任何的声响,也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如何了,于是壮着胆子趴在车窗前,偷偷的将车窗拉开一条缝儿,小心的向外张望。
路边的草木疾驰而过,郭胜知道车子在飞速前进,心里顿时松了口气,煞白的脸色也好转了不少,他靠着车窗边蹲下来,将车窗又拉大了一些,想要再看的清楚一些,却忽然飞来一支箭失,钉在车厢上,与自己的脑袋仅仅不到半个手臂的距离。
郭胜“噌”的生了一身冷汗,斜眼瞧见那钉在面前的箭上剑羽还在抖动,他一个机灵又跌坐在车厢内,车窗也应声关上。
“诶呦喂,我的天哪!”郭胜脑袋直直的撞在车厢上,他也顾不得查看一下情况,径直躺在车厢内,似乎是被那个剑羽吓得不轻,生怕再出现这样的情况,干脆趴在那里不起来了,也不知什么时候,胯下一片潮湿,他到底是尿了。
“快将他们拦下来,还不快将他们拦下来,你们是要看着本官死在这里么?”郭胜歇斯底里的冲着车厢外面喊着。
那些护卫也发现事情不妙了,对方竟然还有弓箭在身,看样子不像是一般的山匪,虽说这是一条山路,却是官道,就这样肆无忌惮的劫路,实在是有些胆大妄为了。这些护卫都是兵营出身,上过阵,杀过敌,自然不会将一大帮子山匪放在眼里,他们不约而同的从腰间抽出短匕,握在手里,然后拉了拉缰绳,调转马头。
这一下倒是突然,本来向前逃跑的人马忽然返身向后奔跑,那些追赶之人显然素质有限,虽然手握长刀,不过却来不及反应,眼见就要与迎面奔来的人撞到一处,只得下意识地挥刀便砍。
不料马背上的那人一拍马背,竟然站了起来,与对方马匹相接的一刹那,一跃而起,避过对方的长刀,然后落在对方的马背上,手中短匕干净利落的抹在对方的脖子上,顺势拿过对方的长刀,然后毫不留情的将对方扔下马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