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间?
程野顿了下,不就是屁股么,嗯,这样的地方确实不好开口,古人对于隐私部位的病疾还是比较忌讳的,很多时候都不敢与外人说,尤其是很多妇科疾病,瞒而不报,最后只能自己苦苦承受,在痛苦中死去。
由于传统观念的束缚,瞧病与礼法有时候会处在对立面,也正是由于这个原因,这个时代对于很多内科疾病都闭口不谈,所以这方面的经验也是知之甚少。
也难怪周德友一直犹犹豫豫的,对于自己身上的病疾支支吾吾,就像是做了错事一般,想来若不是实在不舒服,多半也不会去求医吧。
“周老哥,你得具体说说是怎么回事,要不小生也没法对症下药啊,生病这样的事都是在所难免,没什么好难为情的。”
程野知道让周德友一时半会儿就接受新的观念也不现实,只能希望他不要刻意隐瞒,尽量多一些的讲出自己的病情,否则他可没法诊断到底是得了什么病。
周德友犹豫半天,终于是叹了口气,断断续续的说道:“小神医,我就是股间有时候会疼得厉害,而且有时候上茅厕的时候会出血,就像是……就像是女人的月事。”
说着话,周德友脸上红成一片,一个大男人若是像女人一般来了月事,这种事情确实不好说出口,当然,男人是不可能来月事的,只可能是身子出现了不良的状况,不过外人可管不了那么多,这件事若是被传出去,怕是要被许多人耻笑了。
毕竟这个时代身子有恙可不仅仅是生病这样简单,上天的诅咒、做了亏心事、天煞孤星、流年不利等等说法都能成为生病的缘由,甚至有时候病患还要为自己的病而谢罪,以求大家的原谅。
可以想象,周德友的病情若是让旁人知道了,一定会引起一些疯言疯语,谣言止于智者,不过很多时候,还是看客要更多一些。
程野琢磨了一下,周德友描述的事情其实就是便血,这事可大可小,严重的话若是肠道癌变之类的,那可就是大麻烦了。
程野虽然是小神医,可他不是真的神仙,不可能但凭这一句话便诊断出周德友到底是得了什么病,于是又细问了一些情况,不过周德友又是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当然,这回不是他不愿意说,而是真真切切的说不出来,他本来就对这种事忌讳莫深,能不去想便不去想,如此对自己的病情便知之甚少。
周德友一方面想赶快搞清楚自己是怎么回事,一方面无法说出更详细的信息,程野只好咽了口气,看着周德友说道:“周老哥,看来你得将裤子脱了,让小生瞧瞧是怎么回事了?”
程野是真心实意的说出这句话的,不过周德友听了却是整张脸都绿了,一个男人给另一个男人瞧自己的屁股,别说是古代,便是在现代有时候很多人也放不开,除非是在公共浴池这样的地方,不然总会觉得不好意思。
周德友之前让其他医师瞧病的事情,都是很隐晦的说了一下情况,对方也只是把把脉,然后便开了一些药,不用说药效肯定是不管用的,不过也没有办法,礼法大于天,“坦诚相见”这样的事实在是有失礼数,尤其是周德友这样家大业大的人,更是在乎自己的脸面。
“小神仙,就没有别的法子么?这样当众宽衣,实在是不合礼数,而且我的病是生在股间……那个小神医,这个……”
周德友还是希望程野能想想别的法子,当着小神医的面脱裤子的事情已经让人很难为情了,股间又是藏污纳垢之地,让人去盯着瞧实在是不合适,光是想想就觉得尴尬,更别提真的这样做了。
程野瞧周德友支支吾吾的,说话也是吞吞吐吐,自然是理解他的感受,仔细想想,若是让自己此时在这里宽衣解带,也是很难为情的。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不这样做,便无法确诊到底是怎么回事,程野知道此时不是讲人情的时候,便直言道:“周老哥,我是医师,你是病患,身子有恙可是耽误不得,若是日后严重了,怕是后悔都来不及了。”
见周德友还在犹豫,程野又是说道:“周老哥,咱要脱衣裤也不是在这里,里屋是专门瞧病的,你先去里屋换好衣物,小生一会儿便过去。”
里屋是程野之前准备的手术室,面积较小,不像是大堂这样敞亮,在这样的环境中,人也会安心一些,至少心理上会安慰自己不是“光天化日”了,见周德友犹豫不决,程野只好帮他做了决定。
周德友闻言,终究是点点头,向着里屋走去,不过如此还是一步三回头的,大概是希望程野还能想出其他的法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