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岩的事情已经盖棺定论,邱子仲虽然心有不甘,不过终究是松了口气,忙活了这么长时间,终于能够给自己一个交代了,虽然依旧不知道到底是因何而死,不过明日过了,赵大人入土为安,这事便算是过去了。
程野问起邱子仲为何会对这件事如此执着,邱子仲却是沉吟了许久,不知为何,眼神一下子苍老了许多,随即又是叹了口气。看得出来,邱子仲应该是想到了什么事情,这也是程野很好奇的,邱子仲与赵大人只是同朝为官,并不相熟,为何邱子仲会这样在意赵岩的死。
缓了缓,邱子仲又是一声长叹,这才慢悠悠的说道:“按理来说这些事情不应该说的,不过事情已经了了,小医师听听也是无妨,不过死者为大,这事说了也便说了,出了这个屋,便不再提起。”
程野点点头,他自然是知道自己该如何做,邱大人把他当自己人,他可不能坏了邱大人的名声,这些事自然是听过也就听过了,不与旁人提起。
邱子仲看程野的脸色有些严肃,随即又是笑了笑,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只是老夫想到了一些其他事情,混为一谈了,但从赵大人的死来看,意外的可能性确实很大,或许只是老夫多虑了,不过事关赵大人的声誉,所以老夫不得不谨慎一些。”
程野想了想,道:“邱大人是关心则乱,或许是想的多了,不若让小生听听,小生是局外人,或许能帮邱大人解疑呢。”
程野呵呵的笑起来,丝毫不掩饰自己一颗充满好奇心的心脏,伸着脑袋就像是一个打听八卦消息的妇人,就差手里抓上一把瓜子了。
邱子仲见状,也是不由得笑了,眼前的这个小子总能在不经意的时候给出一个匪夷所思的答案,行为也总是出乎意料,或许正是这样的不拘一格,他才看好这个小家伙。
顿了顿,邱子仲看着程野说道:“程医师,你可知道赵大人在廷掾这个位置上坐了多久?”
程野摇摇头,若不是这次邱子仲找到自己,他根本不认识赵岩是谁,更不会知道山阳县的廷掾是何人,自然也就不可能清楚赵大人的任职时日。
邱子仲端起案上的茶水,吹着气轻轻地喝了一口,然后缓缓地说道:“赵大人年轻有为,在老夫还没有上任的时候,便做了山阳县的门下掾吏,后来便升任为廷掾一职,到现在已经三十余年了。”
程野闻言,也是有些惊讶,这么看来赵大人年纪轻轻的时候,便已经在山阳县为官,虽然官职不大,不过以少年的身份入仕,确实可以算是年轻有为了。不过为何升为廷掾之后便停滞不前,在这个位置上一坐便是半生,便这样江郎才尽了。
邱子仲的话中听不出对赵大人的褒贬,或许是同样在朝为官,他能够理解为官者的无奈,只是语气中有一些惋惜,一个人在同样的位置坐了这么久,怕是再多的斗志也要消磨没了。
程野只是听着邱子仲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并没有去搭腔,他知道邱子仲要说的事情,才刚刚开始。
“赵大人为官三十余年,一直默默无闻,说实在的,若不是因为这件事,老夫也不记得山阳县还有一个赵大人,他这个廷掾也太过低调了。”
说起这件事,便是邱子仲也忍不住笑了笑,都说他邱大人为官清廉,不争不抢,不过与那赵大人相比,便不值一提了,赵大人已经低调到让人忘了自己的存在,百姓也好,朝堂也好,若是不刻意提起,都不知道这个人。
这种安安心心做实事,不求名不求利的官员,简直便是当世围观者的楷模,可是赵大人不光为人低调,做事也实在低调,凡事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所以为官这些年既没有什么大的过错,也没有什么引人注目的功绩,简单来说,他就是抱着这个铁饭碗在混日子。
“不过赵大人的为人很不错,这么多年来也没有听说与谁闹过矛盾,起过争执,或许正是因为他与世无争的性子,反倒是在朝堂安然无恙的度过了一生。现在说起来,许多人对赵大人的印象是为人谦和,谦逊有礼,如此看来,他的人缘并不赖。”
邱子仲徐徐而言,三言两语便将赵岩为官的一生说了个大概,不得不说,赵岩三十余年为官的履历实在是太过单薄了,功过薄上几乎看不到他的名字,唯一会被人说起的便是他谦逊的为人。
不过稍稍缓了缓,邱子仲却是苦笑了一下,说道:“老夫对于赵大人的死有所疑惑也是因为赵大人的为人,据伺候他的丫鬟所说,赵大人在出事前的一段时间,忽然变得恍恍惚惚,赵家夫人也证实的此事,赵大人最近似乎是有什么心事不顺,总是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