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离四满头大汗的跑回太医坊,一进门便哭哭啼啼的喊起来,“不好了,不好了,连大哥让曹主薄下了大狱了,这可怎么办啊?”
克离四跑的太急,进门的时候一个踉跄险些跌倒,身形止不住的往前冲了几步,正好撞在一个老医师的怀里。
那老医师皱了皱眉,恨铁不成钢的看了克离四一眼,叹了口气说道:“离四啊,你在太医监学习这么久了,怎的还是这样毛毛躁躁的,咱们做医师的可不能这样莽撞,会出乱子的。”
若是往常,克离四一定会低头躬身,做出一副受教了的样子,眼下却是顾不上那么多了,又是十分焦急的喊了声,“各位,不好了,连大哥去帮曹主薄瞧病,被下了大狱了。”
这一下医坊中的人都听到了,皆是向这里望了过来,那被撞的老医师也是顿了一下,说道:“离四,你们不是去帮曹主薄家的公子瞧病去了,怎么好端端的,连医师会让人下了大狱?”
医坊中出了这样的事,大家自然是都围了过来,克离四赶忙说道:“那曹主薄家公子的病有些怪,这个我也说不好,反正就是曹主薄说连大哥没有瞧好小公子的病,便将连大哥抓了。”
众人闻言皆是一愣,这曹家也太目中无人的吧,瞧不好病便要被下大狱,真若是这样不讲道理,天下的医师怕是早就死绝了。
“这曹家也太仗势欺人了,瞧病这种事本就没有那样的绝对,哪能因为瞧不好病便胡乱抓人,这样以后谁还敢去他们家瞧病啊。”一个老医师看不过去,摇摇头骂了一声。
事情也确实是这样的,正是因为这些大户人家的无理取闹,所以许多人医师在帮他们瞧病的时候都不敢放手施为,毕竟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他们也要赔上性命的,所以许多医师都会留一个心眼,与这种人瞧病的时候半推半就,然后开一些类似于后世保健品的方子,总之就是治不好病,也吃不死人,能拖一会儿算一会儿,这样那些人家瞧着不见好,便只能臭骂一顿,然后换一个医师了。
不过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将医师下了大狱,身为同僚的这些人自然是义愤填膺,于是大家都七嘴八舌的骂了起来。
“那曹家向来是不讲道理,他也不想想,若是没有咱们,他家大公子又岂能活到今天,这种忘恩负义之人,日后见了还是躲得远远地,清净一下也好。”
“这曹家也太嚣张跋扈了吧,连得海是咱们医坊的人,真有什么事也是咱医坊自己做主,哪里轮得到旁人肆意妄为,真是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啊。”
“唉,连医师也是年轻气盛,好出头,什么事都想往上冲一冲,这下好了,出事了,那曹家是可以随便糊弄的么,摊上了曹家,这件事怕是没法善了了。”
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克离四急的都要哭出来了,他眼中泛着泪花,抬头看着众人,哽咽道:“那可怎么办啊,咱们不能眼睁睁看着连大哥受苦啊,一定要想想办法啊?”
克离四得知连得海被下了大狱,整个人都有些懵了,他不敢耽搁,便急匆匆的跑回医坊求救,他是这里的新人,自然是说不上话,不过医坊中有资历的老医师非常多,他相信自己没有办法,但是医坊的同僚一定有法子的。
克离四抬眼看着众人,希望这些人中能有人站出来,与曹家说理去,可是大家却一下子都沉默了,除了摇头叹息之外,再无别的举动。
克离四愣住了,他看着离得自己最近的那个老医师,已经有了哭腔,“张医师,你资历深,资格老,是我们的前辈,你想想办法救救连大哥啊。”
那老医师有些不忍,不过还是摇摇头,说道:“离四啊,我年纪大了,人也糊涂了,便是药方有时候也会弄错,在这医坊也待不了几日了,这种事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说着老者摇头叹息的离开了。
克离四又去看向其他人,只是无论看向谁,谁都会下意识的别过头去,曹家人虽然可恶,可是也惹不起,没有人想蹚这趟浑水。
克离四有些委屈,咬着下唇已经有些不知所措了,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应该做些什么,虽然医坊中站了不少人,他却觉得很是无助。
“之前是你们一致举荐连大哥的,现在连大哥出事了,你们却撒手不管了,怎么能这样子,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曹家的事,所以才把这件事推给连大哥。”
克离四一下子想明白了,平日里许多人对连大哥都有意见,怪不得那日大家竭尽全力的推举连大哥,他年纪不大,却也想的清楚,原来这就是同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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