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公望今日难得的端起酒盏,他很少饮酒,尤其是到了这个年纪,基本上一日三餐都是粗茶淡饭,生活很是清淡。
颜路不由得笑了笑,身为于公望的挚友,他很能理解于公望此时的想法,小公子的病已经困扰余佳很久,今日终于有了眉目,于府上下都松了口气,于公望哪里能不开心,而且救了小公子的还是他梦寐以求的古方。
于公望端起酒盏,向程野抬抬手,笑呵呵说道:“小兄弟,今日可是多亏了有你,不光瞧好了我那个孙儿,还让老夫见识了先贤的手段,当真是大开眼界,大开眼界啊。”
于公望见识了程野的瞧病法子后,便对这个少年刮目相看,甚至都懒得与颜路说话了,他瞧着对面的程野是越瞧越喜爱,便又多敬了几盏酒。
颜路笑而不语,于公望一向高傲,虽然不会仗势欺人,不过也从来不会对一个小辈这样赞赏有加,尤其是在医术这方面,几乎是极为苛刻,于公望医馆的药童几次都被这个老家伙骂哭了,却很少听到他当面赞赏人。
“我说于老头,平日里总见你看不惯这个,看不惯那个,你今日倒是大方,知道称赞别人了,实在是难得,不多见,不多见。”
颜路忍不住数落于公望一番,这对老友别的爱好没有,就喜欢说对方的不是,可谓是不打不相识。
于公望瞥了颜路一眼,嘟囔了声,“好酒都堵不住你的嘴。”却也不生气,反倒是看着程野说道:“小兄弟,你师承何人,可是医术世家出身?”
于公望对于程野的手段十分佩服,小小年纪便能瞧得懂这样的古方,想来一定是家世渊源,师承传统,只是天下医术世家虽然众多,他也知晓十之八九,可是却从来没有听过哪家出过这样的人才,多半是那些势力不大的小家族,也只有这样隐匿的小家族才能保持这样不争不抢的态度。
于公望很是看好这个少年,有意提拔他一下,若是可以,甚至愿意与这个家族好好相处一番,在他看来,这样内敛的家族可是不多见,越是内敛,便越是有本事,那些大张旗鼓的,也就会故弄玄虚罢了。
程野叹了口气,眼前的老者师承张神医,却对其他的师承趋之若鹜,在这个时代看来,着实是有些大逆不道了,不过程野倒是无所谓,他笑了笑,说道:“于老医师,小生孤家寡人,并无师承。”
于公望闻言一愣,随即也是醒悟过来,像是这样的小家族定然很难存活,能传承下来已经不易了,说不得祖上还犯了什么事,才落得人丁凋零的下场,他便不再追问,而是点点头,顿了顿,又是说道:“小兄弟,你我今日一见极为有缘,老夫倒是有一个建议,若是小兄弟愿意,可是来老夫的医馆坐堂,以小兄弟的本事,定然大放异彩。”
于公望觉得这个少年既然是孤身一人,又有如此本事,这样籍籍无名实在是可惜,他很乐意做了一个伯乐,希望这个少年不被埋没了,当然,他这样做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对于古方的执着,这样的妙方万不可失传了,爱屋及乌,于是对程野愈加喜欢。
颜路似乎是喝的急了,不由得咳嗽了几声,这于老头倒是下手很快,几句话便打算招揽程医师了,说起来,整个青州城想要在于老头医馆坐堂的医师络绎不绝,可是能入了于老头眼的却寥寥无几,如今开出这个承诺,也是大手笔了。
不过颜路还是有些看热闹般的看看于公望,不由得笑了笑,程医师若是那么好招揽,也轮不到他出手了,自己的湖阳医馆可是一直留着一个位置。
果然,程野淡淡的点点头,表示对于公望的谢意,不过随即便是遗憾的说道:“多谢于老医师抬爱,只是小生不过一个下岐,当不得大任,而且,小生已经有自己的医馆了,虽然只是村子里的小医馆,不过小生已经满足了。”
颜路也是被同样的话回绝过,此时瞧着于公望有些错愕的脸,不由得觉得好笑,想来于老头也是第一次在别人面前吃了闭门羹吧?
于公望没想到这个少年似乎对自己的提议并不感兴趣,更让他出乎意料的是,这个少年竟然还只是一个下岐,别的不说,单单是适才的手段,也足以成为上青了,敢问整个青州城,有几人能知晓这个古方的?
不过这个少年小小年纪便能成为一家医馆的坐堂,倒是让他不奇怪,便顺着他的话说下去,“小兄弟,倒是老夫有些唐突了,不知小兄弟在哪家医馆坐堂?”
于公望倒不是看不起小村子的医馆,他只是想问个明白,日后也好造访一番,而且他始终觉得,依着程野的本事,待在一个小村子里行医,实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