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城东街有一处幽闭的宅子,宅子的主人出了外地后便再也没有回来,此处常年没有人居住,便冷清不少,不过今日倒是难得的热闹非凡,原本空无一物的大门上也挂起了“寻医坊”的牌子。
买下宅子的正是刚刚才在万国医考中拔得头筹的孙有福,也不知他是如何联系到了宅子的主家,几日之后便让这个宅子易了主。孙有福买下这个宅子之后却也没有搬进去住,许多人见到宅子中人来人往,却也弄不清楚这里是做什么的。
瞧匾额上的名号估摸着应该是医馆之类的地方,不过哪里会有医师这样不识趣,将医馆开在这个幽僻的地方,这不是嫌医馆的生意太好了么?
寻医坊的门前是一条长街,这个宅子之所以一直闲置,很大一部分原因便在于此处过于幽静,门面又正对着前面宅子的后墙,便更加封闭,达官贵人不愿意住在此处,一般的庶民又支付不起这样的价钱,便放置了好些年。
此时门前倒是多了不少人,一个小厮打扮的正笑脸相迎,不时的有人进进出出,这里既不是茶楼,也不是酒肆,更不是寻欢作乐的地方,细心的人便会发现,这些来来往往之人都是城中的医师。
这些医师也略有不同,有些是三三两两而行,有些则是被人簇拥着走了进来,言谈举止中便能看出哪些知识普通的医师,哪些又是城中有些名气的坐堂。
也不知是不是刻意如此,寻医坊门前这条街有些狭小,石子铺成的路面也是凹凸不平,走在上面都有些硌脚,便更是无法行车了,所以但凡来此的都是步行,便是那些有些名气的医师,也是不例外。
如此倒是让那些小医馆出来的医师乐在其中,平日里难得见上一面,更是说不上几句话的城内名医也能攀谈上几句,这对他们来说可是极为难得,所以有些人早早的来了,却不急着进去,而是在门口不断地徘徊。
吴蒙便是这样的一个医师,他原本在青州城经营一家很不起眼的医馆,不过实在是没什么名气,已经无法支付铺子的税钱,打算关门大吉了,毕竟青州城数得上号的医馆便有好几家,像他这样的更是不计其数,与其这样硬撑,还不如将医馆搬到城外的村子里,定然要比现在强上许多。
这几日医馆已经停业,闲来无事便过来瞧瞧,没想到却是见到了不少城中的名医,那些医师可是自己以前想见却没有机会的,作为一个不入流的医师,实在是没有勇气登门拜访,不过今日倒是让他大开眼界,如此已经不虚此行了。
面对眼前走过的那些医师中的前辈,吴蒙紧紧的跟在后面,激动地连话都说不出,直到那些人进了宅子,这才又返回去。
“吴蒙,你说孙有福邀请了几乎整个青州城的医师来此,到底是是要做什么?”与吴蒙同行的是一个叫周筠的男子,也是医馆的医师,境遇比吴蒙要好一些,医馆不大,现在也是勉强度日,苦苦相撑。
吴蒙看着周筠摇摇头,等身旁的两个医师走了过去,这才压低了声音说道:“这种事我哪里知道,你不是常说自己认识不少人嘛,青州城的医师都熟,怎么不直接去问问那孙有福。”
两人都是直接称呼孙有福的名字,而不是叫他孙医师,显然对于这个新来的医师打心底不认同,医师之间不光有门户之见,还有地域之别,这次万国医考在青州城举行,又有青州名医张神医坐镇,到头来却是让一个名不转经传的外人夺魁,这让许多城中的本地医师都觉得面上无光,尽管表面上对孙有福很敬重,见面了也是恭恭敬敬的,不过背地里向他们二人这样不服气的可是不少。
周筠撇撇嘴,谁都知道他只是说说大话而已,却被同伴拿这种事寻开心,不由得耸耸肩,其实说起来也是没错,他是与城里的许多医师都很熟,基本上都认识,只是别人不认识他而已。
“依着我看,那孙有福就是四处显摆而已,以为自己在医考中拿了一个魁首,便可以在咱们青州城耀武扬威了,实在是可笑,这次医考许多医馆只是让一些后辈出来历练一下,那些老一辈的坐堂根本就没有露面,他孙有福便是赢了,又有什么可光彩的。”
周筠摇摇头,数落起孙有福的时候,他总是有一肚子的话,好像自己虽然没有机会参加,不过若是自己上了,应该也能拿下不错的成绩。
不过说起寻医坊的事情,两人都是一头雾水,其实不光是他们二人,来到这里的大多数人都不清楚这个孙有福到底是有什么打算,便都是来凑凑热闹,只是不得不说这孙有福确实有些能耐,便是张神医也被他请来了。
吴蒙点点头,他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