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还在那里强行解释的程野,徐浩的脸色阴晴不定,他几乎是怒不可遏,嚷了起来,“程医师,荒谬,实在是荒谬,在下行医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听闻这些粗衣麻布还有治病的能耐,真是闻所未闻,闻所未闻啊。”
徐浩哼了一声,对于眼前的这个少年很是不屑,话语中也开始嘲讽起来,这个少年多半也是凭着这样胡搅蛮缠的本事,才硬生生留在颜路、于公望两位老医师身边吧。
屋内的氛围俨然已经不是正常的探讨,已经开始由争论便成了争吵,只不过还惦念着医师的身份,没有肆无忌惮的口出狂言罢了,不过已然开始指桑骂槐。
几个医师赶忙站了起来,将徐浩往后拉了拉,生怕这个老爷子一怒之下动了手,可就有失身份了,程野在这个时候却开始据理力争,他不再是那个腼腆的样子,而是看着徐浩直言道:“徐医师,这方子你没有见过,可不表示不顶事,小生也说了,方子是从河下村的一些幸存的老人手上拿来的,不管你信不信,小生可是亲眼所见,他们可都是穿着这样的衣物。”
程野往前走了两步,面对已经气急的徐浩,丝毫没有理亏的样子,而是继续说道:“河下村发生疫症的时候,许多城里的医师都过去了,可是有办法扼制?现在你们觉得小生的方子有问题,当时怎么没有人站出来去救治那些人?现在疫症过去了,却一个个义正言辞的指责小生的不是,小生便再说一遍,那些幸存的老者穿着的便是这个方子上的衣物,若是不信,你们可以询问颜老医师或者于老医师。”
颜路和于公望也是怔住了,两人也搞不清楚一向谦逊的程野为何会这个样子,至于那个方子,两人皆是哑然失笑,那怎么可能会是一个方子嘛,根本就是胡乱写上去了,只是不明白程野为何要这样做。
此时程野又将话题扯到二人头上,见众人都望了过来,二人也只能沉默不语,这种问题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
徐浩已经气得说不出话了,他哪里能够想到眼前的这个少年可以这样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最后只好咬牙一跺脚,自认倒霉,也懒得与程野纠缠了,愤愤不平的道了声,“人心不古,人心不古啊。”
一场争执终于结束了,众人都是松了口气,这要是真的因为此事争吵起来,说出去谁的脸上都无光,说起来倒是显得这门这些行医之人有些小题大做了。
不过程野却是不愿意了,见徐浩坐了回去,他却又是上前一步,一字一顿的说道:“徐医师,小生觉得,你那个方子才是欺瞒了诸位,让小生吃了亏。”
这一下徐浩终于是再也忍无可忍了,他被白白骗了一个方子,已经忍气吞声了,自认倒霉之后,那个少年还要咄咄逼人,当真觉得自己有理了是吧?
徐浩“腾”的一下又站了起来,周围的医师都是不由得叹了口气,都道这个少年实在是太不知趣了,人家已经不跟你一般见识了,怎的还这样不知进退。
徐浩倒是没有之前那样怒不可遏,反倒是冷静下来,他算是想明白了,与这个少年争执实在是没有必要,都一把年纪的人了,该教教这个小辈如何与人相处。
“小医师,在下的方子你已经拿去了,你倒是说说在下如何欺瞒你了?”徐浩看着程野,淡然说道。
程野弯腰将之前随手放在地上的方子捡起来,并没有打开,而是在手上颠了一颠,然后一抖,将整个书简在徐浩面前展开。
“徐医师,你说那夜明砂是治好疡症的关键,可是有何凭证,单凭你一句话,小生又如何知道徐医师是否在这方子上做了手脚?”
程野将那书简展开的时候,方子的正面是朝着徐浩的方向,自己并看不到上面的内容,不过周围的几个医师都不由自主的向着书简上面瞟过去,恨不得能多瞧上两眼。
徐浩却是阴沉不语,他确实在方子上做了手脚,方子的剂量并没有写上去,不过夜明砂可是确有其事,并非是他胡乱编写,此时这个少年这样说,不光是怀疑他的方子,而是对他的人品不信任。
徐浩沉声道:“方子上面写的明明确确,你若是不信,在下也没有办法。”
程野却是摇摇头笑了,“小生的方子也写的明明确确,徐医师不是一样也没有相信么?”
“这……”徐浩一时语塞,这怎么能一样呢,这小子分明是在胡搅蛮缠,还说的这样理直气壮,他忍不住说道:“我那同乡的侄儿可是亲自尝试过了,此方子若是有假,又岂会瞧好……”
徐浩话说到这里,忽然意识到什么了,这小子绕来绕去,原来是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