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楼可不光光是喝花酒的地方,尤其是青州城的花楼,赏风弄月也是常有的事情,许多文人墨客都喜欢趁着醉意抒发一下心中的情感,所谓俗客有俗客的乐趣,雅客有雅客的情怀。
程野刚刚下车,便瞧见有人已经在那里等候,为首的一人便是那中年医师冯远,与他站在一处的还有两个汉子,皆是富贵打扮,相谈正欢,见到程野到来,打了声招呼,赶紧迎了上去。
程野并不认得另外两人,不过看冯远的样子,似乎与他们很熟,应该是交情不短,相互一番行礼,几人向楼内走去。
几句闲谈,程野很快知道另外两人也是来参加万国医考的医师,不过成绩很不理想,当然,两人并不在意,在他们看来,这次过来就是凑凑热闹,长长见识的,二人之所以与冯远认识,便是昔日一同在秦融门下学习,算是同门,故而感情非同一般。
在二楼坐下来,要了些美酒小菜,推却了龟公的好意,几人坐在一处闲谈起来,看得出来,两人虽然年纪比程野大上许多,不过对程野却很是敬重。
花楼不是酒楼,酒楼是喝酒吃肉的地方,是填饱肚子的,他们大晚上的来这里,自然不是为了吃饭,当然,这里也并非民间的妓坊,花楼从来都是雅俗共赏的,所以,许多文人来此就是为了找一处清净之地,说说话而已。
“程医师,你能赏光与我们举杯共饮,实在是我等的荣幸,在下便自饮三盏,为程医师欢迎程医师的到来。”
说话的是一个面容俊朗的男子,至始至终都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他是冯远的师弟,不过因为愚笨,对医术之事又实在没有兴趣,被秦融逐出师门了,如今做起贩药的生意,这次来青州城也是想趁着万国医考拉些买卖。
“孟奇老弟,你就别自欺欺人了,是你自己馋酒了,想多饮几盏,便别拉着程医师当借口了,若是有心,把你案上的酒让给程医师如何?”
立时有人乐呵呵的与之前那人争锋相对起来,此人是冯远的师兄,不过只是辈分上大而已,年纪却是被冯远小上一些,他倒是行医为生,在北海郡有一家医馆,因为为人仗义,倒是有一个令人啼笑皆非的名字,“分文不取”张秀。
两人这次皆是在青州城万国医考期间与冯远偶遇,那孟奇因为贩药的关系,常常来青州跑动,对青州很是熟悉,便做起了二人的向导,于是这段时日三人常常一起出现在青州城的大街上。
“哈哈哈哈,在程医师面前,你们便不要这样拆在下的台子了,怎么说这酒钱也是在下出的,多喝两盏也不过分吧。”
孟奇立马又反驳了一句,然后与程野拱拱手,“程医师,你别见怪,我们师兄弟之间许久未见,常常这样玩闹。”
程野不以为意,也端着酒盏与几人敬了一杯,他倒是很羡慕这样的师兄弟关系,很纯粹,便是相隔这么久未见了,也是这般舒适。
冯远是三人中最为稳重的一个,也是三人中医术最好的,说起来,其实张秀的天赋更大一些,不过终究是因为其他的事情耽搁了,离开了老师身边,冯远这个有些愚笨之人倒是程野秦融身边唯一的弟子。
“程医师,种痘坊那边一定很忙吧,在下白日里也不敢打扰,只好晚些时候邀请你出来,若是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望程医师见谅。”
与当初第一次在平原县见面时的印象有些不同,此时的冯远很是腼腆,他今日找程野过来其实并没有什么事,只是临走了相与这个传说中的小神仙道个别,当然,自己的这两个师兄弟得知自己认识程野,非要与程野见上一面。
冯远不是一个很愿意麻烦人的人,不过他也有些话相与程野说说,再加上两位师兄弟的推波助澜,便与程野发了一个拜帖,不想程野立时便答应了。
他也知道,这些日子程野身边的访客非常多,再加上种痘的事情,定然没工夫理会旁人,许多青州城的大户都登门拜访,他一个小小的平原县的医师,定然是说不上话的,以前他或许还不回这样想,自从来了青州城,他渐渐意识到自己是多么的微不足道,像他这样的医师,在青州城一抓一大把,实在是不足为奇。
程野笑了笑,他其实与冯远并不熟,仅仅有过一面之缘,便是那时在平原县也没有说上几句话,反倒是这次在寻医坊的时候,才算是勉强认识,不过他倒是很乐意与冯远这样的人相处,就像是与颜路一样,这是个真正献身于医术之人,值得深交。
“不碍事,冯医师,小生最近也打算离开青州城了,倒是清闲的很,若是没有这顿酒,漫漫长夜还不知道如何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