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未足,饭食未饱,远远地便听到外面有一些嘈杂声,牢头顿了一下,他进来的时候已经吩咐过,不可打扰,毕竟身份有别,他也不想因为徇私枉法而惹上麻烦,所以让手下注意一些,怎的还闹出这样的动静。
牢头皱了皱眉头,定然是哪个犯人又不老实了,刚想出去瞧瞧,却已经听到有人进来的脚步声,还有同伴不断的咳嗽声,立时意识到不妙,赶紧想将案上的酒菜收拾起来,自己一个牢头倒是也没什么,就怕给程医师再惹上什么麻烦。
只是还是晚了一步,牢头已经看到有个人影已经出现在自己身后,他只好手忙脚乱的将案上的剩菜收拾一通。
牢门被打开了,来人是一个面色有些发黄的男子,而立之年,看着牢中的一切直皱眉,牢头心中大凛,他虽然没见过什么世面,却也知道站在这里之人不是自己能够招惹的,瞧对方这样闲庭信步的出入大牢,便知道一定是一个有官身之人。
牢头暗叫不妙,自己的小动作还是被人发现了,只是希望不要给程医师带来什么麻烦,那人站在那里皱着眉头不说话,身后一个小吏却是一边冲着牢头挤眉弄眼,一边不停地招手使眼色。
牢头立时也明白过来,眼前的这人自己定然是招惹不起,再一瞧更是暗呼糟糕,之前由于慌神便没有仔细去瞧,现在才发现眼前站着的正是中尉袁大人,掌管城中盗贼之事,也算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他赶紧拱拱手,退了出来。
中尉大人怎么会跑到这又脏又臭的牢房中来了,老头自然是不清楚,不过瞧对方的面色,便知道定然是为了程医师而来,之前便知道程医师是因为得罪了城里的大人物才被关押在这里的,看来果真如此了。
牢头此时什么忙也帮不上,只能暗自替程医师祈祷,希望他不会有事,与自己的同伴小声嘀咕几句,便中尉大人面色不善,望了过来,两人禁了声,很是识趣的离开了。
中尉袁大人看着案上的那些酒菜,眉头皱的更厉害了,他挥挥手,立时有人上前来,将案上的酒菜都收拾干净,一股脑的扔在牢头带来的食盒中,然后拎了出去。
牢内一时安静下来,袁大人站得挺直,余光向两旁瞧了瞧,这才轻咳一声,又有人捧着一个更大的食盒,放在案上,袁大人挥挥手,那人退了出去,顺手将牢门合上了。
“程医师在这里受苦了,那些牢头当真是不懂事,尽拿些不干不净的东西,程医师一定吃不惯吧。”
那人拱拱手,在案前坐下来,忽然面色一转,变得十分殷勤,抖了抖袖子,然后将食盒打开,立时一股清香飘了出来,接着便端出一桌案的好酒好菜,若是有些见识的瞧见了,定然认得出来,菜是城中酒楼的招牌菜,酒也是难得尝上一口的好酒。
“程医师,这是我专程让人跑了一趟清运酒坊,让酒坊的大厨特意做出来的,还热腾腾的,你趁热吃。”
袁大人将碗碟筷箸工工整整的放到程野面前,这倒是让程野有些哭笑不得,自己本来好端端的正在吃饭,却是被人收走了,不成想又是来这一出,这菜倒是难得的好菜,不过自己也已经吃不下去了。
程野叹了口气,看了眼案上的酒壶,那袁大人立时端起酒壶,帮程野斟满了,程野也不退却,很是自然的喝了一小口。
眼前的袁大人他自然是认得,前几日还见过面,袁大人的父亲身子有恙,希望程野能帮忙过去瞧瞧,自从寻医坊的事情发生后,也不知怎么就在青州城的这些达官贵人间传开了,一个连背疽都瞧得好的医师,自然是你争我抢的好生招待。
于是程野帮着城中的许多大户都瞧过病,大病小病皆有,这样一传十十传百,更是在青州权贵之间名声响亮,甚至成了帮他们瞧病的不二人选,程野的诊费可是不低,不过那些大户也不在乎,他们可不缺钱。
这两日程野手头还有不少病患没有瞧完,不料却出了花楼斗殴的事情,被下了大狱,他倒是没觉得什么,外面的那些大户权贵知道了这件事,可是着急坏了,他们还等着程医师帮忙瞧病呢,进了大狱,还如何瞧病。
这一下许多人都不愿意了,一番打听才知道程医师是得罪了曹别驾的侄子,事情倒是有些不好办了,不过那曹别驾的侄子是什么人大家都清楚,只好一边去说情,一边来程野这里献殷勤。
现在大家都知道,得罪了程医师,便是与自己的身子过不去,日后有什么大灾小病的,指不定就要劳烦这个少年,所以甭管帮不帮得上忙,这份心意还是要有的。
袁大人便是其中之一,他本就对于程野有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