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曹四郎可谓是惨不忍睹,浑身上下都是大大小小的伤口,虽然不致命,不过时间久了若是得不到医治,引起疡症,那便是命不久矣了。
这些伤口都是那日程野怒急之下所为,每一刀都很有分寸,便是要让他尝尝剜肉之痛,而且只要程野不想让他死,他便死不了。
那些伤口上明显有擦过药的痕迹,还有包扎过的勒痕,不过此时只剩下赤裸的身躯,曹四郎有些虚弱,低眉顺眼的跪在那里,不过抬头时看向程野的眼神依旧充满了愤恨,这个纨绔子弟怕是一辈子也忘不了程野带给他的那些伤痛,即便是日后痊愈了,连疤痕都看不见,他也忘不了那日的羞辱。
程野满不在乎的看着曹四郎,这个人的威胁他全然不放在心上,若不是那日的事情发生在花楼,在众目睽睽之下,程野似乎不介意让王越跑一趟,处理掉这个家伙。
此时即便是站在曹赫的面前,程野依旧是这样想的,只是不知道曹赫带着这个混蛋来自己府上做什么,看样子是来负荆请罪的么?
程野听到曹赫的那些话,不由得笑了笑,他不知道曹赫此时到底是什么态度,他也懒得去猜,便直言道:“曹大人,小生向来下手没有轻重,只是身为医师,很多时候不方便打打杀杀的,既然曹大人这样说了,小生便越俎代庖,治他个大不敬的罪过。”
大不敬可是要掉脑袋的大罪,程野自然是知道那曹四郎可是没有这样的胆量敢犯这样的罪行,不过就是信口开河,他倒是要瞧瞧这个曹赫到底是什么态度,至于因此会得罪曹家,他已经不在乎了,当他选择动手的时候,便有所觉悟了。
曹四郎闻言立时勃然大怒,便是要从地上站起来,“狗东西,你有什么资格给本公子定罪,不过是一个医师罢了,真当自己权倾朝野啊。”
曹四郎破口大骂,只是动作太大,牵动了伤口,又是疼得龇牙咧嘴,此时曹赫却是铁青着脸,然后一脚将刚要站起来的曹四郎踹翻在地,曹四郎有些错愕的看着眼前的男子,眼中满是不解,“叔父,你怎的向着一个外人……”
“混小子,这里岂有你说话的份,还不闭嘴,滚一边去。”曹赫不愧是手握大权的青州二把手,一言一行都有不怒自威的神色,他冷冷的瞪了眼翻滚在地的曹四郎一眼,呵斥道:“到现在还不知悔改,记打不记罚是吧。”
曹赫这样一吼,还有些怨言的曹四郎不吱声了,显然他对于自己的这个叔父很是畏惧,平日里没少挨他的训斥,有再多的不满也只能往肚子里咽,他不敢将这些怨气都撒在叔父身上,便一股脑的埋怨起眼前的少年,在他看来,一切都是眼前少年的错。
程野挑了挑眉头,都说这青州别驾曹赫向来是刚正不阿,办事雷厉风行,果然不假,那一言一行中的威仪,可不是任何一个为官者能学的来的,那是只有长期浸淫在权利的角逐中才信以为常的说话方式。
程野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并不接话,也不插话,缓了缓,曹赫与他拱拱手,笑道:“程医师说笑了,大不敬可是欺君谋逆的重罪,便是老夫也要跟着掉脑袋的,老夫还是要劝小友一句,这种话可是说不得。”
程野挠挠头,呵呵笑道:“小生年少轻狂,不知者不罪,还望大人不要介怀,大人的话,小生谨记于心。”
那曹赫点点头,虽然与程野第一次见面,不过似乎是颇为熟悉一般,拉着程野在一旁坐下来,丝毫不管那个被自己一脚踹翻在地的曹四郎,任由他趴在地上呲牙咧嘴。
“程医师,老夫也常常听张神医提起你,说青州城出了一个不得了的少年,今日一见,果然是不同凡响,少年有为啊。”曹赫端起身边的茶碗,慢悠悠的说道:“小小年纪便能参与痘疮的辩证,建立种痘坊,这份丰功伟绩足以留名青史,倒是让老夫也羡慕不已啊。”
曹赫站着的时候有种不怒自威的威仪,坐下来的时候又像是和蔼可亲的长者,对于程野的所作所为可谓是赞不绝口,就像是看着一个少年得志的孩子一点点的长大成人,眼中满是慈祥的神色。
听到张神医,程野还是怔了一下,看来自己的这件事还是惊动了老神医了,这倒是让他有些惭愧,老神医一把年纪了,这些日子身子也不大好,还要为他的事情操心,程野心中还是有些过意不去。
看得出来,曹赫能亲自出现在这里,其中一定说不了张神医的介入,他不清楚张神医做了什么,不过定然是知道了这件事的缘由,想方设法的护着自己这个后辈吧。
程野叹了口气,由心的说道:“小生的事情,劳烦几位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