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大人真是煞费苦心啊。”
程野一下子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曹四郎身上多处受伤,虽然都不致命,不过那些大大小小的伤口若是不能有效的处理,很容易引发疡症,迟早是要丢了性命的。曹赫虽然看不上自己的这个侄儿,不过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这样受折磨,便擅作主张,来了一个负荆请罪。
可以说曹赫也是用心良苦,他知道城中唯一能治好这些伤的怕是只有这个少年医师程野,可是他也知道这些伤又恰恰是那个少年所为,自己的侄儿还因此擅自将程医师下了大狱,曹赫没有偏袒自己侄儿的意思,也知道此事全因自己的侄儿惹事而起,不过终究是自己的侄儿,不能眼睁睁的不管,所以才想出这么一出。
既让程医师发泄了心中的不快,又能顺势向程医师讨要一些伤药,当然,自己的侄子在此期间少不了要受些苦,那也是咎由自取,曹赫正好借此还能给自己侄儿一个教训,让他日后都能克己慎独一些,学会怎么做人。
不得不说曹赫着实是老谋深算,不动声色的便做了这些事,不愧是刺史大人身边的左膀右臂,做人也是很有分寸,既不帮自己的侄儿徇私枉法,还会估计一丝血脉亲情,对于自己那个纨绔侄儿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曹赫看着程野苦笑一下,他叹了口气,淡淡的说道:“家姐去的早,临走的时候将这个孩子托付给我,也怪我平日里公事太多,疏于管教,才让这个小子养成了这样骄纵轻狂的臭毛病,老夫也是痛心疾首啊。”
说起地上的曹四郎,这个青州城的二把手露出满脸的忧愁,对于曹四郎的所作所为他是心知肚明,几次都想将他轰出曹家,不过每每见到这个逆子,又会想起自己已经过世的家姐,便又犹豫了,只好睁一眼闭一只眼。
这个果敢正直的青州别驾在这件事上犹豫不决起来,最后还是决定养着这个逆子一辈子,只要不会惹出太大的麻烦,也就由着他了,不过却断然不会给他任何官身,让他这样庸庸碌碌的安稳的过上一辈子也就罢了。
只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次竟然惹出了这样大的乱子,这件事不光惊动了张神医,而且整个青州城的大户贵胄都出面为程野鸣不平,他这才知道自己这个侄儿惹下了这样的滔天大祸。
好在没有闹出人命案,否则他这个青州别驾也不好收场了,此时的曹赫有些力不从心,他知道这件事是自己的侄儿惹出的,也不奢求程医师能谅解自己的侄儿,他只希望这个混小子能保住一条命便好了,权当是为自己的家姐留下一个子嗣。
身为青州别驾,同时又是长辈的曹赫,此时看着程野的表情有些无奈,他也不否认自己的想法,这个一生刚正不阿的老吏眼神中终究是有些无可奈何的意思,要说谁家出了这样一个不省心的纨绔,能心安理得啊。
此时程野看着曹赫,曹赫也看着程野,两人都是心知肚明了,却都没有点破,不过程野也没有回应曹赫的话,他终究是无法原谅这个欺负了自己阿姐的人,他能理解曹赫的心思,曹别驾对于这个纨绔这样上心是因为他的阿姐,就像是自己无法原谅那个纨绔,也是因为自己的阿姐。
看着不为所动的程野,曹赫终究是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到底是没有说服程医师,只好道:“老夫就知道这小子有惹下祸端的一天,终究是自作自受,程医师不愿帮忙也是理所应当,老夫也无权说什么。”
曹赫闭着眼睛摇摇头,与程野拱拱手,唤人将地上的曹四郎抬出去,这次曹四郎在劫难逃也是咎由自取,他认了,不过心底还是有些遗憾,没能帮自己的阿姐留下这唯一的血脉。
“罢了,罢了,天意如此,也没什么好怨天尤人的。”曹赫起身与程野拱拱手,“程医师,既然如此老夫便不再打扰了,日后老夫在亲自登门致歉。”
这个青州别驾终究是没有动用自己的权利,有些遗憾的离开了,或许他早就想到自己这个惹是生非的侄儿会有这么一天,所以也就认命了,他终究是只能帮自己这个不争气的侄儿一时,却帮不了他一世。
曹赫刚刚离开,程秀便走了进来,见到有些愁容的程野,问了声,“小弟,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
程野摇摇头,不知道该怎么与自己的姐姐解释这一切,只好先笑笑,不让自己的姐姐胡乱担心,不过这个小动作终究是逃不过这个打小便聪慧的女人,她看着程野说道:“小弟,那个是不是青州别驾曹大人?”
程野点点头。
“他是来替那个曹四郎求情的?还是来找小弟瞧病的?”程秀又是问道,看来这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