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子仲一脸苦笑,这让程野不由得暗叹一声,堂堂山阳县县丞大人,竟然让人给软禁起来了,这山阳县可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太平。
程野拍了拍手,王越不知从什么地方走了出来,这样邱子仲吓了一跳,屋中竟然还藏着一个人,他却一直没有察觉,于是不由得看向程野,对方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显然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阿越,我与邱大人有些话要说,不便让旁人打扰,麻烦将门窗看好,莫要露一些蚊虫进来。”
程野同样看向邱子仲,笑了笑,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邱子仲第一次意识到,这个少年似乎并非只是一个医师那样简单。
山阳县暗流涌动,不知有多少人趁着眼下的月光,密谋着一些人鬼不知的事情,邱子仲看着程野若有所思,良久才叹了口气,“罢了,程小兄弟想问什么便问什么吧?”
邱子仲向来不是一个甘心委曲求全的人,对于整个山阳县来说,这个铁腕县丞倾注了半生的志向,如今却是到了这份田地,这个老县丞终于想通了,有些事情终究不是自己力所能及的。
他到底是发现程野并非是那种贪恋权谋之人,既然事情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也就没什么好遮遮掩掩了,既然山阳县已经风起云涌,不若再投上一颗石子,看看能激起多少风浪吧。
程野有些歉意的看了眼邱子仲,随即有恢复正常,如今的县丞府不知埋了多少人的眼线,他不得不提防一些,如此也就只能先礼后兵了。
“邱大人,小生无意冒犯,只是想弄清楚王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以王老爷子的名望,为何会做出勾结叛军的事情?”
程野冲着邱子仲点点头,他依旧是那样的谦卑,即便是说出这样的话,依然对邱子仲满怀敬意,若不是因为信任,程野此时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邱子仲叹了口气,起身走到后方的一处书架旁,从最底层抽出一个木箱子,箱子有三尺见方,里面放了不少书简,邱子仲看也不看,拿起其中一个被粗布抱起来的,掸了掸,又将箱子合上,放回原处,然后返身走了回来。
坐回案前,将那一卷书简扔给程野,也没说什么,只是抬抬手,示意程野将书简打开瞧瞧。程野扯了包在外面的布卷,有些好奇的将那书简打开,这是一份案宗,里面记录了一起案子。
一个农户在自家田地耕作的时候,忽然挖出一个布袋子,好奇之下便想将这个布袋子拉出来,只是实在是有些分量,于是找来村里的几个人合力将这个布袋子挖了出来,袋子周围满是碎石子,起初以为是挖到了什么宝物,不曾想好不容易将袋子打开了,里面竟然是一股恶臭,然后是一个人的尸体。
被吓得七荤八素的农户赶忙报了官,城外发生了命案,死了一个人,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县尉廉大人亲自受理此案,那片发现尸体的农田立刻被封锁起来,农户也受到了传唤。
很快,死者的身份被查明了,是一个杂役,不过身份却有些特殊,那是常年帮王家送信的信使,不知何故死在了这个地方,背上还留着一根羽箭,显然是被人射杀而死。
案宗到这里便结束了,程野将书简合上,又重新又那块布包好,还给邱子仲,不过眉宇间皱在一起,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妥。
果然,邱子仲说道:“这份案宗是老夫从县尉那里抄来的,并非是完整的案宗,之后的事情牵涉过大,县令大人已经下令,不许任何人张扬出去,否则与犯案者同罪。”
程野点点头,此事已经牵扯到了城中权贵,尤其是与王家有些关系,于情于理都要做些保护措施,以免毁了王家的声誉。
然而事情似乎并没有顺理成章的发展下去,反而是越陷越深,随着命案的不断深入,整件事都渐渐地变了味,很快王家从受害人变成了加害者。
“王家的信使为何会被人用箭射死,又是谁犯下这样的命案,县尉那里一直一筹莫展,找不到任何有利的线索,甚至在询问过王家之后,王家人才察觉自家的信使竟然被人谋害了,当然,王家人不知情也是情有可原,毕竟若是没有书信来往,信使通常是很少露面的。”
邱子仲神色淡然,开始与程野讲诉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或许谁也没有想到,这个在农田中忽然出现的尸体,竟然牵扯出了后面一系列匪夷所思的事情。
“死者叫王小二,是一个孤儿,后来在王家做仆,因为腿脚不错,便做了一个信使,日子过得还不错,王小二无父无母,未曾与人结怨,妻子也是一个老实人,孩子尚不足满岁,这样一个颇为谦逊的人为何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