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勃,连这样大言不惭的话都说得出来,咳咳,你这个不仁不义之徒,你让你爹来见我,我倒是要听听他是否还认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儿子,咳咳。”
老者又是扶着食案不住的咳嗽起来,显然是相当气愤,他的身上有伤,再加上年纪大了,已然是有些吃不消,说上几句话便有些撑不住了。
男子放下手上的筷箸,然后从怀里掏出一面手巾在嘴上擦了擦,这才说道:“家父的事情,就不劳烦叔父费心了,既然叔父已经吃饱喝足了,咱们便说说叔父的事情吧。”
不用男子多说,已经有人站了出来,将案上的酒菜一股脑的拨弄到一个木桶之中,带了出去,然后将食案擦了个干干净净,男子看了眼满脸不屑的老者,笑了笑,“叔父,你欺上瞒下,勾结叛党,里通卖国,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若是不将这些事情交代清楚了,不光是小侄,家父也要跟着受牵连啊。”
男子从怀中取出一个书简,展开来放在老者面前,书简上空无一字,自然有人将笔墨放在一旁,“叔父还是将这些事情交代清楚,这廷尉大狱可不是寻常人待的地方,叔父应该清楚,小侄的话是什么意思。”
男子说话间将笔墨往老者面前推了推,然后抬抬手,笑呵呵的点点头,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老者看着案上的书简,看着已经研磨好的笔墨,不由得笑了,似乎是听到了这个世上最有意思的玩笑话,笑得前俯后仰,满头苍白的乱发搭在耳边,更显疯狂。
“哈哈哈哈,老夫执笔这么些年,从来都是无可讳言,何曾说过半句假话,别说今日是坐在这廷尉大狱,便是面见天子,老夫也是从始至终不敢妄言,这欲加之罪,老夫岂能胡乱相认?”
老者大义凛然的看着男子,然后大手一挥,将案上的笔墨书简通通扫落在地,溅起许多墨点,老者嗤笑一下,俨然比刚才要豪气冲天许多。
有下人们赶紧上前,将地上的笔墨收拾起来,男子却是摆摆手,示意他们下去,然后点点头,颇有兴趣的看着老者,笑道:“叔父说得这是哪里话,如今证据确凿,叔父这样抵赖又有何用,无非是多吃一些苦头,叔父年纪大了,便是老当益壮,身子也不似当年,这样折腾来折腾去,又哪里能吃得消,叔父这又是何苦呐?”
男子叹了口气,“不过是一纸罪状,叔父迟迟不肯下笔,小侄也很难办啊,事情已经如此了,叔父又何必如此执着,不过是几句话,叔父只要如实交代了,小侄也能在县令大人面前帮叔父说说好话,以叔父昔日的名望,功过相抵,罪不至死啊。”
“罪不至死?哈哈哈哈,罪不至死!”老者抬起头,伸手将面上的乱发用手束在脑后,然后从地上抓起一把干草,搓了搓,将头发系了起来,似乎是一下子回到了昔日的风光,“老夫一生光明磊落,若当真做了那样厚颜无耻之事,死不足惜,如今老夫一身清白,却要将这些污水泼在老夫身上,老夫何罪之有?”
老者撑着身子,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抖了抖满身血污的亵衣,抬头望了望漆黑一片的屋顶,笑得更加肆无忌惮,“若是想要老夫的命,只管拿去,老夫大可撞死在这大牢之内,若是想让老夫认下这无名之罪,恕老夫誓死不从。”
男子叹了口气,想要起身扶老者坐下来,却是被老者瞪了一眼,于是干笑一声,又自顾自的坐在案前,一脸殷勤的说道:“叔父这是说得哪里话,小侄哪里能看着叔父这样寻死觅活的,不闻不问,将来小侄与小妹大婚之日,还指望叔父给我们主持呢,叔父若是就这样死了,小妹一定会难过的。”
老者闻言,脸色一变,整个人都晃了一下,险些跌倒,扶着身后的墙面,好不容易才站住了身子,然后很是气急的看着男子,喝道:“王勃,你若还是一个正人君子,就别把小妹牵扯进来,你也是王家人,莫要做这种背信弃义之事。”
“叔父啊——”男子长叹一声,“不是小侄背信弃义,而是叔父不识大体,若不是看在叔父也是王家人,小侄又岂会在这里苦口婆心的说这些话,叔父不理解小侄的苦心,还要怪罪小侄,当真是让小侄寒心啊。”
“你们到底将小妹如何了?”老者已然是听不进其他的话,看着男子极其败坏的说道:“小妹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老夫便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男子摇摇头,一脸无辜的说道:“叔父怎么会这样想呢,小侄与小妹青梅竹马,叔父若是有什么事,小侄也会不安心啊。”
老者扶着墙面,又是一阵咳嗽,男子挥挥手,一个下人上前来,赶忙扶着老者坐下来,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