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王勃似乎是有些意外,邱子仲已经失踪这么久了,半个月前守城门的守卫见过他一次,之后便销声匿迹了,原以为他活不了多久了,这个消息倒是让他有些在意,“这个老家伙还真是结实啊,那么大的火都没有烧死他,竟然活了下来。”
王勃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野心,他也用不着掩饰,他根本没有将邱子仲放在眼里,更别提与他一同坏了自己好事的那个医师了,无非是一个绊脚石,能杀他们一次,就能杀他们第二次。
对于王勃来说,他倒是有些享受这种步步为营的过程,若是没有这几个惹是生非的家伙,他在山阳县的日子倒是显得有些无趣了。
顿了顿,王勃看着那个方脸男子,问了句:“那小子如何了,还在鼓捣那些子虚乌有的事情么?”
王勃口中的那小子自然是程野,而子虚乌有的事情便是指种痘的事情,他可不相信种痘坊所谓的那种防治痘疮的法子,他不是那些愚民,岂会轻易相信那种弥天大谎。其实不光是王勃,城中的许多大户都在观望,毕竟痘疮的事情事关身家性命,谁也不愿轻易尝试,倒是那些庶民对于种痘的事情很是感激。
王勃其实一开始就有些奇怪,那场山火后的第二日,程野便出现在了种痘坊,对于山火的事情只字未提,这让王勃有些怀疑,程野当晚到底有没有与邱子仲一同前往义庄,据他所知,笃定能让死人开口的便是这小子,为了以防万一,他才让人放火烧了义庄,顺便铲除两个绊脚石,可是为何那小子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便出现了呢。
方脸男子抬头看了王勃一眼,他不知道自己这个新主子与那程医师有什么仇,总是有些不对付,甚至提起程医师的时候便会变了脸色,说实在的,他是不愿意得罪程医师的,听说程医师瞧病的手段十分高明,而且还常常帮人义诊,大家都在道他的好,这个人自然也是不例外。
而且听闻程医师找到了诊治痘疮的法子,好像吃了程医师的药,便能一辈子不再生痘疮了,而且这种药程医师完全免费的发放给大家,不收取任何药钱,虽然不知道真假,他倒是想去试试,只是又怕这种事让王勃知道了,惹了新主子不开心。
“公子,小的这几日天天在种痘坊转悠,可以肯定程医师几乎是天天种痘坊忙活那些事情,偶尔还会帮人瞧病,现在城里许多人都会找程医师瞧病,为此还常常在种痘坊排起长队,程医师有空了,也会出诊……”
那方脸男子本来还有许多话要说,可是见王勃的脸色越来越差,这才意识到自己只顾说话了,竟然不知不觉的道了许多程医师的好,这可是有些不妙了,于是话锋一转,又开始破口大骂起来。
“那小子就是在故弄玄虚,还说只要接受了种痘坊的法子,日后便不会再生痘疮,这不就是糊弄人么,日后真若是得了痘疮,他还会认么?人都死了,还能说理去不成?照小的来看,那种痘坊就是骗人的地方……”
一边说得义愤填膺,一边偷偷抬头瞧了眼坐在那里的王勃,眼神似乎是缓和了一些,他暗自松了口气,跟在这个公子身边这么多日子,他也大概知道这个公子的脾气,凡事一定说顺着他的话,但凡是惹他不高兴的事情,一定要闭口不谈。
王勃低着头,至于那人的话,他只是听了一半,若不是觉得那人还有些用处,他早就厌烦了那种喋喋不休,等到彻底接管了王家老宅,他可不会让这样愚蠢的人带在身边。此时王勃在想一件事,那个叫程野的小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无论怎么看,他不过是一个有些本事的医师罢了,可是为什么心里总是有些不踏实呢?
他以为这种不踏实是源于邱子仲,所以对于邱子仲的生死格外上心,可是现在他才意识到,为什么那个不识趣的小子会这样淡定,在经历了那样的事情之后,还能像没事人一样帮人瞧病,可是他怎么也想不通,一个穷医师都有什么作为,还是说只是自己多虑了。
王勃有些心烦,在他看来,自己规划的事情已经势在必得,对于现在的结果他很满意,父亲有重任在身,已经随着何进大将军去了洛阳,相信再有几个月,天下便会都知道王家的地位,在此之前,他若是能将王家老宅收入囊中,父亲一定会欣慰的。
想到这些事,王勃便又是定了定心神,眼神又变得凛冽起来,邱子仲也好,程野也罢,不过是以卵击石,若是非要做这种螳臂当车的事情,他不在乎让他们尸骨无存。
那方脸男子见王勃的脸上阴晴不定,嘴角勾起一股似有似无的笑,便知道又要有人倒霉了,便立时生了退却的意思,赶忙拱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