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阳县发生了一件大事,搞得人心惶惶,这样的事情许多人闻所未闻,便是上了年纪的老人也只能瞪着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直接瞧见这件事的是巡街的更夫,山阳县虽然不大,不过从西市走到东市也有一段路,几个重要的时辰他可不敢偷懒,所以即便是空无一人的街道,他也要小心谨慎的算过每一个时辰。
今夜的月色有些阴沉,不过对于一个常年打更的更夫来说,几乎是抬头瞧上两眼,便能知道现在已经是什么时辰。
打更这种活计看似简单,不过却也不是人人都能做的,没有几年的磨练,如何能够耐得住夜晚的寂寞,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昼伏夜出,与夜风为伴。
夏日的夜晚也并非是悄无声息,总有一些低吟的虫鸣蛙叫声,更夫每走几下便会敲一敲手上的竹梆子,不过什么时候敲,敲几下都是很有讲究的。出门前喝了一些水酒,更夫虽然不至于晃晃悠悠,不过还在回味口中的酒香,暗自悔恨没有将那罐讨来的水酒带在身上,只能等到天亮了回去之后,再慢慢享受了。
便是此时,更夫听到不远处“轰隆”一声巨响,脚下不稳,一屁股坐在地上,双眼茫然的向着响动的方向瞧去。
“发生了什么事?”更夫刚刚出现这个念头,便被眼前的事情惊呆了,巨响过后,他瞧见不远处的院落中升腾起冲天的火光,几乎将天地间都照亮了。
那火光几乎是扑面而来,他下意识的往后爬了好几步,已经惊得说不出话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火光离自己还很远,根本烧不到这里,不过夜风吹过时,才发现额头已然生了一脑门的冷汗。
“走水了,走水了!”
他还没有来得及喊出口,街上已经乱了起来,这声巨响将睡梦中的所有人都惊醒了,火光冲天而起,几乎是站在山阳县任何一个角落,都能瞧见这样不可思议的场景,周围的人踉踉跄跄的披着衣褂,连鞋子都没有来得及穿,便跑了出来。
大街上乱成一团,有人拿着水桶来来回回的奔跑,开始救火,更多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更有一些惊慌失措的女眷,穿着单薄的亵衣便跑了出来,着实给这样的夏夜带来一抹春光。
此时谁也顾不上宵禁的事情了,被巨响惊醒的人们再也不敢进屋,皆是有些慌乱的瞧着不远处冒着火光的宅子,七嘴八舌的猜测着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印象中,那样的震响也只有在阴天打雷的时候才会发生,此时天色虽然阴沉,不过大伙还是分辨得出,那并非是天上的雷声,而是切切实实的犹如野兽一般的怒吼。
那响声连地面都震动起来,即便是相隔很远,也能感受得到,很快人们发现,那声震响的来源竟然是王家的宅子,出于对王家的敬重以及或多或少的好奇心,大家纷纷过去帮忙。
不多时,一队官兵出现了,见到眼前的情况,也顾不得驱赶这些惊慌失措的民众,也加入了救火的行列,不过火势还是太大了,冲天的火光像是巨龙一般,吞噬者周围的一切,木质的房屋很快便被吞噬殆尽。
在众人的努力之下,天亮的时候,火势才堪堪止住,好在王家的院落足够大,在危机周围的屋舍之前,控制住了火势,不过这里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
谁也没有想到,王家在一夜之间,竟然彻底的覆灭了,只是所有人都想不通,这样的事情是如何平白无故的发生的。
这场灾难几乎是惊动了山阳县所有人,县令张云生、县尉廉安,已经许久没有露面的县丞邱子仲都陆续出现在街面上,与大家一样,三人的眼神中同样是挥之不去的震惊,这样怪异的事情他们可是从来没有听闻过。
但凡是见到眼前场景之人,眼神中都不经意的露出一丝阴霾,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可怕了,没有任何的饿征兆,无声无息之间忽然出现这样大的响动,紧接着便是冲天的大火,若非是神鬼志怪所为,又当作何解释呢?
一时间有些人心惶惶,山阳县若是出了这样凶神恶煞的妖物,举手投足间便能招来这样的天火,这些凡夫俗子又如何能挡得住呢?
便是见惯了生死的兵士,对于眼前的一幕也是发自内心的胆战心惊,与人相斗,尚且还有逃命的机会,若是与这样的凶兽发生冲突,又当如何是好。
县令张云生一言不发,他看了眼一旁冷目相对的县尉,又看看不远处许久未见的县丞,脑子里空荡荡的,只觉得口干舌燥,眼下最重要的事情,还是先将这片废墟清理出来。
院子的一面墙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