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万籁俱寂,一对三十几人的人黑影,借着昏暗的月色,翻过眼前的山石,顺着小道,小心翼翼的来到山窝的入口处。
两旁是高耸的山石,四周又有密林覆盖,唯独不远处的山涧有一处人为开发的空地,隐约能看到不少矗立在那里的营帐,从营帐的数量及规模可以估计,那里大概藏了两百来人,对于这个只有三十来人的队伍,可是不小的威胁。
不过队伍中的将士尽管面色严肃,表情却是跃跃欲试,叶子主动请缨,背上行囊,带着五人缓缓的潜入那片空地。
五人皆是着了一身以绿色为底,深浅交替的紧身装,与平日里穿的短褐直裾不同,衣裤的袖口都是紧紧的扎在手腕脚腕处,行动时十分便捷,身上的行囊也是如挂着草叶一般,顺势趴在地上,若是不仔细看,绝难发现这里的异常。
五人很是谨慎,没有轻举妄动,这是他们第一次执行这样间距的任务,面对数倍与自己的人数,成败便在此一举,借着昏暗的光线,五人趴在草丛之中,缓缓地前进,心中的紧张与兴奋不停地交替着。
山中的蚊虫远比想象中的要多,五人潜伏在草莽之中,露在外面的肌肤时刻都在经受蚊虫的光顾,不过没有人因此而起身驱赶,就如一旁的山石一般,巍峨不动。
夕阳的余晖将周围的影子拉的老长,终于不甘心的落了下去,不远处站着两个手持长矛的守卫,显然是负责放哨的工作,或许是长期驻守这里,两人有些百无聊赖,一边不时的打量一下周围,一边闲聊起来。
等到最后一点光亮渐渐隐去,叶子与身边的一人点点头,不需要任何言语,只是简单的手势,便能畅通无阻的交流,这套手势是在入伍后一个月必须掌握的,如今这里的每个人都已经熟记于心。
起初他们并不知道这些手势有什么用,不过随着训练的不断深入,他们渐渐意识到这种手语的独到之处,不需要任何声音,动动手指,甚至一个眼神,便能知道对方的心意,这让那些入伍的新丁兴奋了很久。
据说这种独特的交流方式是由程医师想出来的,只有几个简单的动作,却变化万千,不光如此,程医师还为一些天生口耳有问题的人准备了一整套手语交流的方式,让那些无法说话,无法听到的人也能畅通无阻的交流。
在所有人眼中,程野几乎是无所不能的,就如同天上的神仙一般。
叶子小心翼翼的将身上的行囊卸下来,交给身旁的同伴,另一人同样如此,轻装上阵的二人顺着眼前的草丛,缓缓地向那两个守卫挪动着。
两个守卫一左一右,靠着一块儿凸起的山石,忽然间,不知从什么地方抛出一颗小石子,落在二人身边,两人警惕的向四周望了望,没有什么发现,其中一人端着长矛,向着草丛这边走了过来,准备查探一番。
另一人也伸着脑袋,打量着这个方向,可是谁也没有注意到,就在那凸起山石的后面,忽然冒起一个人影,眼疾手快的扼住那人的脖子,手上银光一闪,一拖一拽,那人便悄无声息的被按在草丛之中,连一声叹息都没有发出。
走在前面的那人似乎意识到什么不对劲,回身时却发现自己的同伴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了,他只是刚刚有些疑惑,一只手从后面冒出来,扭断了这人的脖子。
叶子从山石后面站出来,学了声虫叫,伏在地上的几人立时跟了上去,弓着身子向那些营帐挪了过去。
营帐立于四周,中央的空地上三三两两的坐着不少人,皆是统一的打扮,穿着竟然与山阳县府军相差不多,至于兵刃也都是朝堂惯用的长矛或是长戟,看来这个县尉廉安不光藏有私军,还中饱私囊,将朝堂分派给县城府军的装备克扣下来,装点自己。
不得不说这个廉安还是有些个人魅力,至少这批死士确实是做好了干大事的准备,即便是明知此处极为隐秘,一般人可发现不了这里,为了以防万一,尽两百来人端着木碗,正在进食,却没有一处火苗。
冷饭的滋味自然是不好受,不过对于他们而言,一旦所图成了,便可以坐享荣华,日后说不得还能直上青云,这是死士们的愿景。
大家静静地坐在那里,扒拉着手中干瘪的饭食,没有交谈,更没有人注意到,身后的帐篷上,不知为何竟然起了一些火星。
忽然间,一人错愕的站了起来,指着身旁不远处的一个帐篷,嚷了一声,“走水了,走水了。”
说着便起身往那里跑去,若是任由这些帐篷被烧毁了,他们便只能露宿野外了,而且很可能引起一些人的注意,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