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文士看了身边的女将一眼,不由得苦笑一下,摇摇头,怪不得将军大人行军时这样不紧不慢,原来已经想好了对策,那陈县里山阳县本就比陈留要快一日的路程,赵都尉一早便发了兵,他们便是紧赶慢赶也会误上几日,到时候那赵都尉自然是以一个出兵不利的罪名发难,可谓是百口莫辩。
既然如此,何不趁着赵都尉也在路上的时候,放弃大部队,单兵入城,只要成功劝降,便能兵不血刃的拿下山阳县,到时候那赵都尉也是无话可说。
更重要的,赵都尉行军越是迅猛,这个计划便越是行得通,山阳县无论是何人当家,看到兵临城下的局面,又岂会拒绝将军大人的提议?
一个必输的局势,若是能因此和解,何乐而不为,将军大人也能顺势拿下山阳县,等到赵都尉赶来城下,发现山阳县已经易主,长史大人的任务便完成了,赵都尉也只能悻悻退兵。
想通了这些事,那文士叹了口气,按理说自己是将军身边的幕僚,这样的主意应当由自己提出来才是,现在倒是将军大人亲力亲为,自己却有些无所事事。
那文士刚要说话,程野却是放下手中的茶具,看着那女子苦笑一下,“这么说,山阳县还真是命途多舛呢,前有豺狼,后有虎象,一个小小的山阳县,怕是不够这么多人分啊。”
程野也不再理会沏茶的事情,而是不住的摇头叹息,那文士瞧见了,知道大势已成,自己便再添一把火好了。
“小神医,你尽管放心,我家将军说话算话,便是占了这山阳县,也不会对山阳县的子民过多惊扰,如此还能平定一场浩劫,还山阳县百姓于宁静,毕竟战火这样的事情,是谁也不愿意看到的。”
见程野陷入沉思,那文士赶紧再次劝说几句,“山阳县不过是一个弹丸之地,一旦城破了,依着那赵都尉的性子,定然是一场屠杀,程小神医治病救人,自然不愿意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便是不想想自己,也该为山阳县这些百姓们想想。”
之后便没什么好说的了,如此已经算是丑话说在前面,但凡是还有些脑子,便应该能够想明白眼下的局势,依着山阳县这点兵力,很难与赵都尉的手下抗衡,何况现在的事情若是没有谈拢,还将面临飞骑将军的发难,到时候背腹受敌,情况只会更糟糕。
炉子中的水开始“咕嘟咕嘟”作响,程野赶紧直起身子,伸手将炉子提起来,趁着热,冲了两盏茶,看了眼那个文士,又取出一个茶盏,再冲了一个,将茶盏在案上推了推,这才缓了缓说道:“不战而屈人之兵,飞骑将军真是好算计啊,不过小生有些不明白,飞骑将军为何要帮小生?”
“我家将军不愿看到生灵涂炭,故而才特地跑了一趟。”那文士赶忙说道,“山阳县百年来都未曾经历过什么征战,若是一朝被兵戈毁了,实在是有些可惜了。”
此事倒不是作假,昔日王老爷子定居山阳县,也是出于这个原因,山阳县自古便不是什么兵家必争之地,也没有位于什么线管要到之上,所以大大小小的征战很少会牵涉到这个小小的山阳县,故而这里倒是一个休养生息的好地方。
程野倒是也知晓山阳县的一些历史,对于这样的说法倒是也没有什么异议,不过他还是笑了笑,说道:“听闻飞骑将军与那赵都尉很是不和,这次一起出兵山阳县,飞骑将军可是比那赵都尉慢了几日的路程,赵都尉若是借此发难,说飞骑将军拥兵自重,出兵不利,怕是下一个遭殃的便是陈留了。”
程野忽然不紧不慢的说出这些话,倒是让那个文士吃了一惊,他或许是没有想到,一个靠着运气把控了山阳县的医师,竟然对这些事情这样清楚,并且还能想到这一步,实在是有些出人意料啊。
那女子也是有些愕然,不过转念一想,对方既然已经知道赵都尉兵临城下,自己也先一步进了城,自然是查明了一些事情,这种几乎是人尽皆知的关系也就没有好奇怪的了,能想通这些,也是理所当然。
不过大局已定,便是想明白了,又能如何?
那女子点点头,并没有否认程野的言论,自己与那赵都尉不和由来已久,大概已经是众人皆知的事情,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便直言道:“程医师倒是将事情都弄得一清二楚了,既然如此,在下也就不多费口舌了,想必程医师也知道那赵都尉的为人,一定让他进了城,山阳县将再无宁日。”
程野难得的很是赞同那女子的说法,也是跟着点点头,“所以飞骑将军才将计就计,借着赵都尉的威名,釜底抽薪,先一步拿下山阳县。”
那女子也不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