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野越过众人,走上前来,穿过人群的时候,他伸手在一些人的肩膀上拍了拍,似乎是顺手的小动作,又好像有意为之,不过总是让人有些不舒服,尤其是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心里更是不由得“咯噔”了一下。
几人互相看了眼,皆是有些摸不清头脑,不过他们人多势众,全城半数的大户都聚在这里,料想这个小后生也不敢肆意妄为。
程野再次在石阶上坐下来,看着站在院子里的这些人,抿着嘴笑道:“诸位,这件事就这样吧,市政部门和全城的百姓都很感谢各位的慷慨,已经对于政令的大力支持,希望诸位日后能再接再厉,继续为山阳县的建设添砖加瓦。”
众人闻言皆是一愣,那些大户们很快便骚动起来,搞不清楚程野此时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就这样了”,他们可是来讨回公道的,铺子的事还没有说清楚,怎么就这样了。
“程医师,在下的布坊呢?”大家都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程野话里是什么意思,红月布坊的掌柜的站在最前面,便张口询问了一声。
程野点点头,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是了,刚才便和你们说了,山阳县进行了市场整顿,东市与西市合并到一处,诸位若是有兴趣继续开铺子,可是在市场租一间铺子,只需来市政部门登记一下即可。”
顿了下,程野“嗯”了声,“这里就是市政部门,找这位高主任登记就成。”程野指了指身边的高昌明,“最近有很多减税的政策,所以铺子比较紧手,再迟几日,怕是就没有多余的名额了,诸位若是有意向,便抓紧时间。”
红月布坊的掌柜的有些发懵的看着程野,又转头看了看身后与自己一同过来的众人,皆是皱起眉头,他们隐隐觉得,这小子着实是有些不识抬举了。
“程医师,这样恐怕不妥吧,在下的红月布坊可是已经在山阳县待了三十余年,城中的许多大户都是店里的老主顾,就这样堂而皇之的被人占了,这件事若是没有一个说法,怕是不好和大家交代吧?”
那掌柜的倒也不怕得罪程野,身后这些贵胄可都是山阳县的顶梁柱,程野若是得罪这些人,山阳县便成了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他倒是要瞧瞧这小子如何自处。他这话说的很有底气,身后的一些人也跟着附和起来。
“就是,在下的盐坊可是祖上传下来的,老县令大人在任的时候还亲自送了一块儿匾额,岂能说拆了便拆了。”
“还有我家的那处宅子,也是祖上留下的,昔日山阳县建城的时候,祖辈们可是帮着烧砖挖泥,城墙上还流着先辈们的汗水,这才赏赐了一块儿地,岂能说扒拉了就扒拉了。”
那些人开始七嘴八舌的说起来,程野没有回话,静静地坐在那里,只是觉得有些好笑,这些人终于开始倚老卖老;了,甚至连祖先都抬了出来,就差跪在地上,捶胸顿足,仰着头高喊“子孙不孝”了。
程野支着脑袋坐在那里,也不着急,等他们折腾够了,这才哼了声,“闹够了没有?若是还不过瘾,小生可以专门腾出一间屋子,容你们随意在里面折腾,小生还有许多事情要忙,便不奉陪了。”
见程野要走,那些人岂能让这小子溜之大吉,赶紧上前拦住,又是那个红月布坊的掌柜的出来传话,“程医师,你当真要和咱们这些人过不去?”
这话已经有一些威胁的意思了,而且不是他一个人,而是半数的山阳县大户,他们如今都站在这里,就等程医师表态了。
程野收起面容,冷冷的看了那掌柜的一眼,“这么说,你们是打算与小生的政令过不去了?”
那掌柜的被这忽如其来的一句话吓了一跳,他不由得向后退了退,“这种话他可不敢乱接,弄不好便是一个大逆不道的罪名,一旦让人抓了把柄,即便只是一个莫须有的罪名,他也担不起。”
红月布坊的掌柜的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只好再次转身瞧向身后的众人,片刻,一个上了年纪的男子走了出来,光是瞧那样子,便是比那掌柜的要有城府许多,与程野拱拱手,接过话头,“程医师,你执掌山阳县大家并没有意见,愿意大刀阔斧的改革,大伙也都支持,缺钱还是缺粮,大伙都愿意帮这个忙,为山阳县的建设尽一份绵薄之力,不过若是拿大伙开刀,实在是要寒了大家的心啊。”
程野看着走出来的那人,心道:“终于肯露面了。”之前一直都是城中的大户在说话,他们虽然有些能耐,可与自己这样争锋相对未必有这个胆量,定然是有人在背后撮合这件事,这才有了狐假虎威的这出戏。
眼前的这人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