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帘子一撩,却是与周璁撞了个满怀。
“老爷。”
周璁撩了眼余妈妈,点了点头,朝余氏走去。
余妈妈略顿了顿,还是大步朝外走去。
余氏这边厢眼见周璁这个时候走来,想着怕是有什么事,几步迎了上前,“老爷。”
周璁使了个眼色,余氏便对屋子里侍候的桔红递了个眼色给过去,桔红低眉垂首的将屋子里的下人领了出去。
“老爷,可是三郎的事有消息了?”余氏亲自将茶递了上去。
周璁接了余氏手里的茶,却是眉头一蹙,又放了下来。
“夫人,”周璁虽明知与余氏商量怕也是商量不个什么出来,可这会子,他却是不知道该同谁去说,走着走着,便来到了余氏的屋子里。
“老爷你有话就快说啊,你想急死我。”
周璁叹了口气,轻声道:“我今日遇见了大理寺的周大人,他说……”
余氏看向周璁。
周璁狠了狠心,一咬牙道:“周大人说,状子已经递到了皇上跟前,三郎怕是凶多吉少。”
“什么?!”余氏眼前一黑,人便要倒了下去。却在即眼前一黑时大力的咬了下舌头,一嘴的血腥味驱散了那眩晕之感,她定定的看了周璁,“老爷,你得想个办法啊,三郎可是我周家的希望啊。”
周璁叹了口气,他怎么没想办法了。
他甚至想着,是否能在对方的身份想办法,如果是个寻常百姓,先就买通了官衙几十板子打死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可是一打听下来,心就凉了半载,这人竟是建安元年的进士。大庆朝有明律,凡是有功名在身,堂上问话便可以不伤筋动骨的坐着回话。
不管这案子最后的真相如何,即便是最后周子元证明了清白,名声也毁了。
“这到底是谁啊,是谁要毁了我们周家啊。”余氏捶胸顿足的哭了起来。
周璁悲呛一笑,谁?这还不明显吗?
世人都道他周家福气好,娶了一个候府大小姐做儿婿,甚至还纳了一个王妃族妹为妾。这又是候府又是王妃的,只道是官途顺坦,多有照拂,谁曾想这一个一个的就是那午门催命的鼓!
“你也哭了。”周璁摆了摆手,“赶紧着去趟三郎府里,让三郎媳妇回候府求求舅老爷。”
“都是她!”余氏蓦的抬头瞪了周璁,“若不是这个贱人,三郎又岂会惹上这莫名奇妙的官司。”
“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周璁蓦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气冲冲的在屋里来回踱着步子,一边踱步子,一边怒声道:“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这就是沂王爷设下的局的,他要替他的王妃报仇雪恨。”
“那我们把那个贱人休了赶出去就是了,为什么还要让她去求情,她求得来吗?那是灭门之仇啊!”余氏同样吼道。
周璁一怔,稍倾却像是明白过来一样,瞪了余氏半响没说话。
余氏被他直直的目光瞪得瑟瑟一抖,愣愣的道:“你这般看着我做什么?”
周璁摇了摇头,稍倾却又点了点头,轻声道:“是啊,若是隆平候肯相护又岂会到今天的地步。”末了脸色一紧,对屋外的人喊道:“桔红,去请了三少爷来。”
“是,老爷。”
桔红撩了眼一直站在门外廊檐下没有挪动脚步的刘氏,刘氏见她看来,不避不让,盈盈一笑颌了颌首。
桔红抿了抿唇低了头朝外走。
而这时,屋里响起余氏的声音。
“我让余妈妈去请大儿媳怎的这么久了还不见人?”
陪着刘氏站在廊檐下的余妈妈闻言便要高声回报,不想刘氏先她一步,上前道:“娘,我可以进来吗?”
“进来,快进来。”余氏连声催促道。
刘氏撩了帘子进去,见周璁也坐在上首,福身一礼,“媳妇见过爹和娘。”
周璁也不知道这个时候余氏请了刘氏来干嘛,但刘氏的父亲走的是沂王的路子,他却是听人说过的,便也想看看情况再作打算,是故点了点头。
“你坐下,”余氏看了眼身侧的周璁,对刘氏道:“你上次见着沂王妃,可曾对王妃说起,我们有意扶苏姨娘做平妻的事。”
刘氏略一顿,明白余氏的意思。想了想,才轻声道:“媳妇略略的提了,但沂王妃似乎不打算管这事。”
“为什么?那可是她族妹啊!”余氏错愕的道:“我听人说她跟伯父家甚是亲厚,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