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广嗣挑了挑眉头,叶萧已经接着说道。
“候爷也知晓,我就这一嫡亲的妹子,自小被我宠坏了,看不得她受半分委屈。”
张广嗣眉宇间的邹纹越来越深,他几乎猜到叶萧接下来要说什么。
燕王怀有谋反之心,已是司马昭之心路人偕知。可当今圣上虽不是昏君却是个庸君,一方面他想一举削去燕王兵权,可又不愿与燕王兵戎相见。在得知燕王欲与英国公府结亲后,便想着以燕王世子为质,扣在大都。
昨夜急急宣他入宫,便是因为接到了密报,燕王世子已从封地赶往大都。皇上想将世子轩辕祈安置在他的候府,圣意是,若有异动,便以轩辕祈为质。
而张广嗣其实也一直举棋不定,一方面他向英国公府示好,便是想搭上燕王这条线。可另一方面他又频频向皇上进言,一步一步欲图削减燕王兵力。他的态度,当真是令人费解!
“听说世子来京后将住进候俯。”叶萧忽的抬头,对着张广嗣挑眉一笑,若昙花一现,惊得张广嗣深深吸了口气。
世人都道沂王貌如神祇,却不知叶萧之容亦是天人之姿,只他素来沉敛,性冷如冰,一张倾世之容尽被周身杀伐之气沉沉遮下。
“是有此说,但……”
叶萧摆了摆手,淡淡道:“我只向候爷要一句话。”
张广嗣凝眸看向叶萧。
“护世子周全。”
一句话,结束了之前所有的融洽与欢愉,屋子里像是突然铺了层冰,冷入骨髓。
张广嗣缓缓的将手里的酒杯放下,一双虎目徐徐撩起,睨向笑意不达眼底的叶萧。虽只是世子身份,但张广嗣不敢小觑。眼前之人,早在四年前,还只是一个未及弱冠的少年时,便已经单枪匹马深入沙漠救援英国公,并将来犯边境的鞑靼一举驱赶至大漠之北,才有了大庆国这难得的几年国昌民安。
他狂,他有狂的资本。反观自己,有的只不过是世袭罔替的一个爵位。有的只不过是当今圣上的一番恩宠。若是连皇帝都没了,他还有什么?张广嗣眉宇不动,但低垂的眉眼中却已是风起云涌,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萧杀与暴烈。
稍倾,待风雨平息,张广嗣缓缓抬起头,目光清明的看向叶萧。
叶萧不避不让,迎着张广嗣目光的星眸似是开在月光下的优昙,清冷美丽却让人不容侵犯。高贵寒冷的让人不由自主的心生畏怯!
……
次日天气晴好。
苏慕云提前出了门,带着珠儿去了宝庆银楼。
才刚到宝庆银楼门口,便见到在门口张望的伙计,一见之下,几步迎了出来。
“苏小姐,六爷请您去楼上雅室,他现在有客人。”
苏慕云点了点头,带了珠儿朝楼上走去。
只却在二楼楼梯口,与一个小丫鬟撞了个正着。苏慕云尚不曾出声,珠儿已是指了那丫鬟道:“绣荷,怎么是你?”
绣荷上前行礼,“奴婢见过苏小姐。”
苏慕云上前扶了绣荷,轻声道:“小二说六爷有客人,想必那客人定是你家小姐吧?”
绣荷点了点头。
苏慕云略一思忖便知谢兰亭缘何在此,于是笑了道:“你不在你们小姐身边侍候,怎么跑出来了?”
“适才有小二进来说是苏小姐到了,奴婢便想出来看看是不是小姐您。”
苏慕云牵了绣荷的手,移步向前道:“你眼巴巴的跑了出来,不是想来迎接我的吧?”
绣荷掩嘴一笑,“前几日,我家小姐看到了叶小姐用的帕子,很是稀奇,叶小姐说是苏小姐您送的,奴婢便想着,苏小姐怎的好厚此薄彼,这才自主作主跑了出来。”
“我就说嘛,怎么眼巴巴的赶了出来。”苏慕云掩了嘴,看了绣荷道:“原来,是来讨债的。”
绣荷听着也不分辩,只笑眯眯的看着苏慕云。
苏慕云两手一摊,对绣荷道:“你讨债也没用,我这几天不得空,你家小姐的只能欠着了。”
绣荷脸上便作势不快,瞪了苏慕云道:“噢,二小姐,果真是厚此薄彼呢,奴婢要去告诉梁小姐。”
便在这时,帘子一撩,谢兰亭笑温婉的上前,嗔了绣荷一眼,对苏慕云道:“你别听这丫头乱咧咧,我正想着去找你,不想却在这里遇上。”
苏慕云笑了迎上前,轻声道:“莫不是你要亲自催债?你便是要亲自催,我也只能说一声,东西没有,命有一条。”
苏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