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似有氤氲水雾,却在他想要细看之时,消失怠尽。
“王爷因何怒?”苏慕云不惧,淡淡问道。
轩辕澈微怔,久久凝视着眼前之人,稍倾眸中怒色渐敛,取而代之的是些许的黯然。
苏慕云在几不可见的小心中,隐隐的舒了口气。没有人知道,此刻,她的后心处已然湿成一片,起始不觉,现下寒风微扫,湿的中衣贴在后心处,冷到骨子里。
亭子里再次一静。
轩辕澈缓缓侧身,目光扫着亭下水池中的残荷枯枝,“这座府院是我为几位被削藩的亲王所制,原以为他们可以做一个闲散宗室,不想……”
齐、湘、代三位亲王遇难之事,虽被官府极力掩盖,但这般大的事,却是按下葫芦浮起瓢。民间,流言四起,苏慕云便是养在深闺,可苏家的那些仆妇下人却是八卦最热衷的传播者。是故,她或多或少也知道了一些。
前世只道世道凶险,但这一世,拨去层层隐雾,却是堪见真相的冰山一角,只是便是如此,又岂敢置言?
而轩辕澈显然也不想得到她的回答,只是久久的凝视着池中的一截枯荷,眉目间隐隐泛起一抹无奈。
便在苏慕云以为要在这等着日暮西山时。
轩辕澈缓缓开口了,“你说你要报仇,报的什么仇?”
苏慕云并不惊讶轩辕澈的问话,当日她能坦然的告诉叶萧,便早已在心中想好了话语。张宁馨为一己之私杀她全家,若是有心又岂会查不出?
“我全家灭门之仇。”
轩辕澈回首,一对寒眸紧紧凝着苏慕云,“凶手何人?”
“隆平候之妹,周子元之妻,张宁馨。”
“证据。”
“杀妻夺夫。”
这不是证据!
轩辕澈凤眸微扬,唇角勾了一抹似笑非笑,看着一语说完,便寂然无声的苏慕云。
“苏慕云,本王给你六个月。”
见苏慕云霍然抬头,定定望住他,轩辕澈目中笑意愈浓,“你要的我给予,我要的……”
虽不曾将话说完,但苏慕云却明白轩辕澈话中之意,到得这时,她终于明白,他之于她,势在必得!
苏慕云微撇了脸,避开轩辕澈灼人目光,强压下心头的些微慌乱。
“六月足矣。”苏慕云敛定心神,淡淡开口道。
……
周子元嘱咐了月生守在门外,便将黄伟达请至了室内。
“黄大人,我听说燕地有密奏,说是燕王患了失心疯,想要世子携世子妃回燕地承王位,可是真的?”
黄维达点了点头,同为建安帝的军师团,黄维达对周子元还是颇为赏识的,做得一手好文章不说,还有清醒的政治头脑。况且现如今,皇上对他也是偏宠有加。有些事,即使他不说,皇帝也会说。
“是的,皇上正在考虑,是否要让世子离京。”
“万万不可。”周子元连声道:“黄大人,我们食君之禄,当忠君之事。燕王谋反之事,已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此刻若是放世子回燕地,假以时日还有什么能辖制燕王?”
黄维达自是认同周子元的话,长叹一声道:“周大人,我也是这般与皇上的说的,可是你也知道皇上他……”黄维达后面的话没说,但二人都心知肚明,今上实在是个耳根子软的。只要燕王找对人,再对皇帝吹几天枕边风,轩辕祈回燕地之事,只怕便成定局。
屋子里顿时一静。
“黄大人,您说,沂王他……”周子元看着黄维达,目光闪闪。
黄维达一愣,沂王?与燕王一母同胞闲居都城的沂王,这会子提起他是什么意思?
“周大人的意思是?”
周子元垂了眉眼,轻声道:“黄大人,您说,如果我们上奏皇上,让沂王赴燕地探病,如何?”
黄维达眉眼一动,稍倾脸上绽开一抹笑,连连抚掌道:“好,周大人这个主意好。”哈哈一笑,道:“沂王与燕王本就是一母所出,当年先皇将沂王留于京中原也就是为了牵制燕王。现如今,即是燕王患病,沂王爷当然应该前去探病。”
周子元笑了笑,低垂的眉眼间划过一抹诡异。
探病是假,以此揣摸沂王爷在这件事中的态度才是真。
若燕王是真疯,那便诸事化了,若燕王只是假疯,原意不过是诈世子回封地,那么沂王爷便要承担这其间的责任。
“如此,便有劳黄大人向皇上进言。”周子元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