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宁馨点了点头,“我听哥哥的话。”
张广嗣看着低眉垂眼神色颓然的张宁馨,想着从小到大她都过得恣意明快,偏生嫁人后的生活却是一波四折,不由得便生起一股浓浓的怜惜。还待再说几句,耳边却响起金枝的声音。
“咦,余妈妈,你这是去哪里?”
二人抬头,便看到余妈妈原本躲躲闪闪的身影在被金枝识破后,不得不直接走了过来,笑了对金枝道:“夫人让我出府去打听下,看能不能去牢房里给三爷送些吃的用的。”
哪里是去出府打听,分明便是跟上来的尾巴,想要偷听。
张广嗣眉宇一蹙,这样的余夫人……他看了张宁馨。便见张宁馨眉宇间嚼了抹不屑的冷笑,于是轻声道:“你嫂子让锦红传的话,你真的不再想想?”
张宁馨摇了摇头,目光晦涩的道:“哥哥,我已经走到这一步,别人回头是岸,而我却是无岸可上。”语言之中是说不出的萧瑟与凄凉。
张广嗣沉沉的叹了口气,“哥哥走了,你好自为之吧。一有消息,我便让人来告诉你。”
“谢谢哥哥。”张宁馨福身行礼。
张广嗣却是摆了摆手,大步朝外走去。
“金枝。”张宁馨喊了金枝过来。
余妈妈少不得上前行礼,“三奶奶……”
“娘即是让你出去打听,你便去吧,有了消息,记得使人来回句话。”
余妈妈只得继续将戏演到底,“是,老奴记下了。”
“去吧。”张宁馨摆了摆手,带了金枝回自己的院里去。
她这里才回到屋里,尚来不及喝下一口热茶。
便有小丫鬟来回话,说是“苏姨娘求见。”
张宁馨立刻便想起苏慕云,想起苏慕云心头便是燎原的火,只恨不得将眼前的一切砸个稀巴烂,又或者提了把刀将个苏慕云劈成几瓣。偏生苏夕蓉这个时候撞上来,她冷冷一声,“不见。”
小丫鬟连忙去回话。
可苏夕蓉又岂是那样好打发的,她早就听下人说隆平候来过了。
虽然周子元不是她想嫁的那个人,她进了门,连个照面也不曾同周子元打过。但杨姨娘之前劝她的话却是让她想得明明白白。
“玮二爷只是个庶长子,你便是嫁了虽是原妻,可是身份呢?身份也是个不受人待见的庶媳妇。但是周子元就不同了?他是连中三元的状元郎,又是隆平候的妹婿,不论哪一样都比那玮二爷强。再说了,老话常说宁做鸡头不做凤尾,你只要将周大人侍候好了,将来生下个一男半女,再使些手段,便是那些大户人家的嫡妻又岂能跟你比?”
丁香看着神色复杂立在廊檐下的苏夕蓉,想了想劝道:“姨娘,我们改天再来吧。”
苏夕蓉点了点头,由着丁香扶了下去。
只是她没有回自己院里,而是去了厨房。
厨房的刘婆子见着是她,怔了怔,稍倾却是蚕眉轻挑,皮笑肉不笑的道:“喲,这不是苏姨娘吗?什么风把你给吹到这里来了?”
苏夕蓉之前与张玮的事那是传得沸沸扬扬,而来厨房便是各户人家消息最集散的地方,要打听消息去厨房,要散发消息也自是去厨房。而大户人家的厨房管事那是寻常的姨娘、小姐都要看眼色行事的。
刘婆子这么阴阳怪气的一声吆喝,厨房里立刻便响起一阵轰笑声。
“是啊,苏姨娘,您这是想知道什么呢?”一个粗壮的婆子凑上前笑嘻嘻的道:“老奴今儿是见到了隆平候爷,可是却不曾见到那位玮二爷呢!不然也好到苏姨娘跟前领个赏。”
“轰”一声,厨房里响起此起彼伏的轰笑声。
丁香急得瞪了圆了眼睛,颤了手指着那些厨娘,气结的道:“你……你们……”
“我们怎么了?”一个长着三角眼的厨娘“啪”的抬手打下丁香的手,“唾”了一口道:“小蹄子,你也敢在姑奶奶跟前指手划脚的。”
丁香脸色一白,眼眶红红的看了苏夕蓉。
苏夕蓉早已气得银牙暗咬,咬得腮帮子都痛了,可是她却深知,这里不是苏家,不是她能横的地方。
深深的吸了口气,苏夕蓉轻声道:“妈妈们莫再取笑我了,不然到时我只能一根绳子吊死在这厨房外了。”
苏夕蓉的话声一落,女人们的声音便静了静。
她们虽然有心欺凌,但却也不敢闹得太过份。想着,这位苏三小姐敢在佛门清净地行那污烂之事,说不得真的一根绳子吊死了,那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