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掌大小的长方形锦盒被白皙如瓷的手指灵巧的打开,盒子里是一枝金镶玉的花簪,金是足金,玉是好玉。较之于当日她送叶司盈的那枝步步生莲虽少了些花俏,但这枝却是胜在典雅大气。
谢兰亭抬了头看苏慕云,眉眼微弯,笑了道:“这簪我喜欢。”
“是啊,好漂亮啊!”
众人听得谢兰亭说喜欢,便有人随声附和。
当然,那簪子却实也漂亮,虽说只是金镶玉,但那簪首以黄金雕镂而成的花朵,以及花朵间点缀的红色宝石,都是需要极其高超的技艺的。除却明六爷,谁还有这般手艺!更别说那用金丝细细缠绕在玉身之上的簪尾,乍一看便似玉本身生出的赤金流纹一样,让人见之生赞!
“可是……”谢兰亭看了苏慕云,眨了眨眼,道:“当日太子妃,你赠她步步莲生之说,这簪可有寓意?”
苏慕云抬眸,对上谢兰亭看过来的目光,笑了笑道:“此簪名曰锦年。”
“锦年!”
人群中一人,忽的便脸色一变。
谢兰亭将目光对上那人,轻轻一笑,柔声道:“关小姐知晓此意?”
“那是内阁大学士,关桐之女,关茗茗。”梁琦轻声对苏慕云道:“听说自幼饱读诗书,素有第一才女之称。”
苏慕云不由挑眉,暗笑。
她到是想看看,这第一才女如何解这锦年二字。
关茗茗一时间懊悔不已,深怪自己多嘴!
可谢兰亭有问,她又不能不答!便在她踌躇不已时,却是有一声音道。
“关小姐可是想到了,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苏慕云不由抬眼朝那开口之人看去。
“那是原兵部侍郎之女,华紫芯。”梁琦轻声对苏慕云道:“箩筐大的字不识几个,最爱舞枪弄棒,听说她最近也在议婚,议的是家诗书传家的公子,这段时间正在家恶补这些诗词歌赋呢。”
苏慕云便多看了那华紫芯几眼,这一看才发现,适才很多人都是去拉黄娥素的,只有她与几个人是拼命的扯着梁琦。
别小看拉架,真正会拉架的肯定的是拉住与自己关系不好的那方,那样的话便是真打起来,那也是被拉住的人吃亏!
这边厢,华紫芯的话才落下,屋子里便是一静。
只因屋子里的人谁都知晓,华紫芯那两句诗出自《锦瑟》一词,而这《锦瑟》最后两句便是“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以此来解锦年二字,可见寓意是多么的恶毒!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苏慕云,这其间当然也包括谢兰亭。
当然,谢兰亭不同于她人,她的眸中却是带着一种笃定,笃定苏慕云会给出另一番解释。
便是连梁琦也有点着急,她本就不喜谢兰亭。若是由着今日之事,让人曲解误会苏慕云,她更是不甘心。不由也目光灼灼的看了苏慕云。
“华小姐好文才。”苏慕云看了华紫芯淡淡一笑,赞道。
华紫芯冷冷一哼,扫了眼谢兰亭,看向苏慕云道:“哪里,紫芯不才,但愿没有曲解锦年二字才是。”
苏慕云笑了笑,看向谢兰亭,“兰亭,你怎么看呢?”
“我?”谢兰亭垂眸一笑,稍倾抬头看了苏慕云道:“我只听慕云的。”
意思是,你若说是,便是。你若说不是,那便给出另一番解释吧!
“锦年!”苏慕云撩了眼屋里屏了声息等待她解释的众家小姐,柔柔一笑,再开口是却是一片风轻云淡,“锦,美好;年,时光;锦年,原只是说美好的时光。”顿了顿,苏慕云看了谢兰亭,笑道:“我只是祝愿你此后皆如此簪,一生一世皆为美好!”
如此简单!
何必扯什么《锦瑟》!
又何必说什么“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更何必说“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你的人生自有你作主,是好,是不好,干一发簪何事?!
屋子里的人齐齐一静。
稍倾,便是梁琦的一声大笑。
“兰亭,你喜欢吗?锦年!”
是啊,谢兰亭你喜欢吗?
你是想要那“此情可待成追忆”,还是要那一生一世美好的时光?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谢兰亭,当然也有人看向了此前给出解释的华紫芯。这期间最为震憾 的便是关茗茗了。她目上光复杂的看向苏慕云,由不得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