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说他因为自己一眼可见的光棍命运而变了态,不能看见男女互通情意就更是扯淡,惜字如金似他,曾亲口褒奖过峰中颇为恩爱的两对儿:“难得,保持。”虽然『药』峰弟子一致认为他是在表达在『药』峰这种喝水都要抽空的地方,能挤出时间幽会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就是这样的一个峰主,在某次一个女弟子被人侮辱调戏,悲愤之下拜告到他门上来后(『药』峰弟子后来一致认为师姐那天肯定哭掉了一半脑子,气大了两倍胆子),他当场发下邀战帖一枚,差点让那个小界少主再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之后就连院长都被惊动,亲自到场调节,那位少主侥幸保得一命,但他滚蛋时仍带着一生也无法改变的半身不遂。
这件事影响太过恶劣,书院诸长老专门为此事开了集会。据传阴半死无论被人怎么劝告、追问、引导、回护,口中都只念定十二字真言:“要杀就杀”、“要废就废、”“死不悔改。”
哦对了,还有句“不听”。
最后院长出面,这事最终不了了之糊涂过去。此后还有人不长眼睛,对着『药』峰女弟子言语不干净,第二天就被他一张邀战帖找上门去,虽然没再重手到过杀人的地步,但最轻结果也是被他逐出书院。
阴半死在医道上境界精妙,从他到来后『药』峰峰主便再无易位,为人又向来以“没医德,不是大夫,区区一个配『药』的”自居,想要人不痛快简直再容易不过。幸好他平时也不出手,不然书院众弟子宁可面对三个狂暴的仇狮师兄,也不想单挑一个一切如常的云深峰主。
如今邱常云竟然想在这方面磋磨洛九江,用心实在不可谓不刻毒。
邱常云已经暴『露』了自己的目的,索『性』不再装模作样:“我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师妹是觉得为难?果然我还是去找红师妹……”
“……”沉静女子被气到发抖,她深吸口气,声音压得极低:“师兄,红妹天真赤诚,有古君子气,做不得这样的事,你何必让她为难呢?”
“师兄也不想让她为难。”邱常云笑道:“只是我当初救过你们两人的命,现在辞别前要她还回来也不成吗?得二舍一,算来还是你赚了。”
云深峰红『药』姑娘以朴重出名,简而言之就是她有些死心眼。邱常云心知自己若是真为这事烦她,对方给出的解决方法简直不做二想——“诬陷无辜,非仁也;擅做口舌,非义也;不能偿师兄重恩,非信也。失仁失义失信,故无道也。今红『药』身无长物,唯以『性』命相报。”
然后便是横剑于颈一抹脖子,可他要一具女尸有什么用?倒给自己惹上一身麻烦,还不如挟着红『药』朝面前这女人来回拉锯痛快。
“……好,这是我欠师兄的,我认了。”沉静女子咬牙道:“你答应我,不要为这事打扰红妹。”
邱常云笑道:“师妹自己都说了,一事不烦二主。”
“不过我们峰主见过洛公子一面,似乎对他印象还不错,此事成功与否我不能保证……”
“师妹或许做不到,但红师妹想来是能够的。”邱常云笑容不尽,只是眉眼中满是阴霾:“师妹也别试图告密,我是个男子,扛摔打,你和红师妹却犹如娇花,当不起擦碰一点……我若有个三长两短,或许不能近你们的身,但有生之年往红师妹耳里传个信却也不难啊。”
这个有生之年可不是他的有生之年,而是红『药』的有生之年。
普天之下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
“……我知道了。”沉静女子重复道:“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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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峰主,弟子有事要禀。”『药』堂之中,沉静女子缓缓步入,跪在阴半死身前。
阴半死皱眉道:“覃昕?”他嗅到一点不同寻常的味道。
“那位七日前上了『药』峰的洛九江洛公子,”覃昕的身体微发着抖,像是被气到无法自控,又像是被难堪回忆所纠缠,“他、他意图对弟子不轨……”
“……”阴半死沉默一会儿,淡淡问道:“此事属实?”
覃昕抽泣道:“弟子实无颜面再苟活于世……”
“没有误解?”破天荒地,『药』峰峰主多说了几个字:“他不像。”
那天见过的黑衣少年,神『色』清正,态度从容,行事镇定,实在不像会调戏女弟子的人。
他亲眼所见对方手心里绽开了半朵掌中花。
“峰主……师兄!”覃昕惶急之下把心一横,闭着眼大声道:“